见到高墙外阳光那刻,宋以康整个人是茫然,太阳很暖,自由很美,但他心里更多萦绕着不安与恐慌。
宋以康不知道身边狱友想法,他自己忽然觉得胆怯,被不算耀眼阳光晃得头晕。
他听到声清亮呼喊:“爸!”
宋以康向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对上女儿欢喜笑脸,他下意识冲宋姣伸出手,又迟疑停在半空,竟不敢去拥抱女儿。
反倒是宋姣,雏鸟般毫不犹豫投入宋以康怀抱,拥住他骨骼嶙峋、硌得人发疼胸腔。
上午八点钟,宋姣就来到东城监狱,做好登记后等在接待室。
后来又忍不住站到外头,凝望着高大封闭铁门,翘首以盼,也希望父亲出来第眼就能看到自己,这应当会让他开心。
水泥地面还有些潮润,未被阳光完全烘干,宋姣独自在这里站立。
临近八点半,那两道紧闭厚铁门终于隆隆开启,走出来两个身影,宋姣眼认出其中父亲,却也在这瞬感受到难言心酸胀痛。
每月都会隔着玻璃见面,这还是五年多来宋以康真正遥遥站到面前。
11月24号,雎洲万里晴空。
前几天连绵有雨,预报显示会持续到24号,宋姣已经做好准备踩着最后天阴雨尾巴去接人。
没想到,头天下午雨就渐渐停,被乌云笼罩大半周雎洲终于得见阳光。
太阳拨开云层,从缝隙中投出大片金线似光芒。
许今朝对宋姣说:“是好兆头啊。”
狱友不由露出艳羡目光,同样是今天出狱,宋以康有女儿送来新衣新鞋,亲自迎接,他却什都没有。
老狱友冲宋以康点点头,算是告别,人低头往外走去。
成为被羡慕对象宋以康心中五味杂陈。
欣喜当然有,他无数次做梦梦见自由,可当真迎来它,又没有想像中那欣喜若狂。
他想,或许
曾经高大健壮,能把幼小她举起来笑闹,哪怕消沉时也顶住天空、支撑家庭,无所不能父亲老。
她想起回家整理时看到爬在小楼外墙藤蔓,这些植物在秋天落光叶子,变得枯槁难看,干黄立在那里。
宋以康穿着她亲手购买常服,崭新夹克外套空荡挂在肩膀上,罩住枯槁身躯。
裤管也样发空,里头好似支着没有生命僵硬竹棍,而非血肉与骨双腿。
宋姣强忍住心头难受,露出笑容,迎上前去。
宋姣也觉得很好,与迷信无关,只是阴雨天总带给人压抑之感,见不到阳光对情绪确有影响。
如果出狱第天就有阴沉沉乌云罩顶,四周飘着让人骨冷冬雨,踩过积水沉闷走出来,肯定会给出不良心理暗示。
24号早上起床看到依然是大晴天时,宋姣高兴极。
这样好天气,想来父亲看心里也能舒畅些,稍微洗刷掉点常年困于囚牢中阴霾。
监狱没有通知家属接人义务,但宋姣将日子牢牢记在心里,早两天送去崭新衣帽鞋袜,让父亲能在出来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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