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说完这番话,薛鹂心都被揪成团。
然而任她此刻如何伤心难过,也无法再对着魏玠发怒。
万物蓬勃夏日,似乎只有魏玠趋近枯萎,游离在濒死边缘。
而后路上,他醒来时候总是要陪着薛鹂说话,面上是贯温雅笑意,他对自己将死事看得十分从容,反倒是薛鹂心中忐忑不安,每日醒来第件事便是去探魏玠脉搏,生怕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他。
医师开药也仅仅能吊住魏玠性命,段时日后病入膏肓,这毒便无力回天。
去。
魏玠中途醒回,见到身侧薛鹂,也没有太过意外,默默将半碗没灌完药端起来饮尽,而后便静静地望着她发顶,没有出声打搅。
虽说事情到今日地步,确实有些意料之外,却也阴差阳错遂他意。
太轻易便能紧握在手东西,总是不够深刻,时日久,便会轻易地被敷衍怠慢。
薛鹂没有等魏玠醒来,便决定带他去上郡事宜。魏玠培养心腹则暂留京中,替他处理大小事宜。
路上满是流民,时不时还有叛军与山匪,为不出乱子,他们在路上避人耳目,最后还是耽误些时日,即便快马加鞭日夜不敢停歇,赶到上郡时候也比起初预料晚几日。
到后半程,魏玠几乎不曾醒过。薛鹂抱住魏玠时候,他呕出血几次染污她衣襟,温热血慢慢冷却凝固,连带着他气息也逐渐虚弱,魏玠生气缓慢地抽离,似乎将薛鹂半条命也抽走。
比起突然地失去,亲自感受心爱之人在怀中逐渐消亡,犹如用钝刀缓慢地割开血肉,带来疼痛既漫长又深刻。
短短十几日,薛鹂却觉得光阴变得无比漫长,每刻都如此难熬,就像场噩梦般。她才与魏玠重逢,以为自己登上云巅,转头便又落下深渊,偏偏魏玠还
路上时候魏玠悠悠转醒,薛鹂才将此事原委告知他,她说话时候都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他,此事毕竟与薛珂有关,好似将魏玠害成今日这模样也有她份似。
魏玠倒没有怨她意思,面色苍白却仍要撑出抹笑,宽慰道:“鹂娘,你莫要怕,待身死,你便是郡公遗孀,宅院商铺已为你备好,死后,有人会护你生平安荣华……你若不愿被人知晓与过去也好,会命人将婚书抹去。乐安尚未娶亲,你若要再嫁,……”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魏玠看着眼前人面色,微抿下唇,无奈地笑笑。薛鹂红着眼,悲愤至极地瞪着他,扒着他胳膊那只手气到发抖。
薛鹂眼眶通红,抽噎着低下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你休要装模作样,当真以为会念着你不成……你若死,扭头便与旁人好,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如此……也好。”他确是装模作样,只要想到她浅笑嫣然地倚着旁人,他嫉恨便如同毒火炙烤五脏六腑。他当然不会放过薛鹂,任由她将自己忘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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