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初冬,地面上覆着层莹莹白霜,踩上去咯吱作响。
守夜将士们被冻得手脚僵冷,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夜里生火已经渐渐熄灭,剩下漆黑焦炭上还有隐约火光。赵郢等许久,直到天色将明,赵统唤他声,他才僵硬地转过身。
“父王。”赵郢面色茫然,语气中有着连他都不曾察觉出沮丧。
赵统并不意外赵郢反应,他从前位高权重,又颇具声望,直被宗室忌惮,双儿女也留在洛阳,好让赵暨与他手下人放宽心。赵郢和芸娘与他相处时日不多,在军营中日
山谷中阵亡将士多是魏礼人,他知晓兵力衰弱时要更为谨慎,因此领队人从后方先走,魏礼领兵攻打时候,他派人阻截伏击,歼灭魏礼不少部下。只是为让齐军以为他身死而放松警惕,将计就计传出他身死消息,旁人不知其中内情便罢,赵统如何会不知。
“赵统明知你有私情,为何还要纵容?”薛鹂不算太傻,思虑片刻,也猜到赵统心思。“从和陈觉算计被他知晓,他便无意让赵郢与成婚,放任来找你,好让赵郢死心……”
“不止如此。”魏玠将她抱上马车,继续道:“他猜测你与同谋,忧心不肯忠诚于他,想试探你番。”
赵统看不出魏玠喜好,也难以猜测他心中究竟藏着什计谋,虽说想要重用他,却始终不敢真放权,以免被魏玠暗中算计,倘若他有软肋,便总算是有可以控制地方。
至于声势宏达神女之说,薛鹂能想到赵统又何尝想不到,百姓最好被鬼神之说操弄,吴女指是何人,最终还要看赵统心意。
欢,于他而言仍是极为羞耻件事。
他面对薛鹂总是失控,情绪上如此,身体也是如此。
薛鹂笑得得意忘形,魏玠也被她惹得羞恼起来。
而后她便感觉手被紧攥住,魏玠手微微用力,有意指引她。
薛鹂止住笑,面上也渐渐发烫,装傻道:“表哥这是做什?”
薛鹂用计替自己造势,护住自己又成全赵统,只是往后如何便由不得她。
“那该如何,难道往后还要受制于他不成?”薛鹂心乱如麻,方才拜天地时缱绻情思都被打乱,反观她身侧魏玠,正若无其事地替她重新梳好发髻。
“很快便好。”
她不知魏玠说是发髻还是指他们处境,无奈道:“你说清楚些,。”
“你只要记着,无论往后你身在何处,总要找到你。”
“鹂娘……”他恳求似地轻声唤她。
她不肯动,低声道:“你在求吗?”
魏玠声音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口道:“求你……”
窸窣声响过后,薛鹂面红耳赤,拿着帕子擦手。待下山,又在溪边仔仔细细地冲洗,冰冷溪水滑过指缝,触感和声音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程路上,魏玠才知晓是赵统命人送薛鹂来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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