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沉思片刻,点头道:“多谢先生指点。”
赵郢心中狂喜,扭头去看薛鹂,却被她甩开,斥声道:“介妖人故弄玄虚,休想以鬼神之说定下终身大事!”
赵统皱起眉,拽住薛鹂胳膊,说道:“风雪太大,送薛娘子先回去歇息。”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侍卫上前不由分说带走薛鹂,路将她送回营帐。
等回到营帐后,薛鹂身上冰雪渐渐消融,冻僵身躯也开始回暖。
陈觉此时也注意到躲在赵郢身后女子,他步步走下祭台,朝着他们走近。
薛鹂面露惶恐,问道:“义父这是何意?”
赵统面色冷凝着,扫她眼,而后回头问陈觉:“先生,营中正好有位吴女,她曾令名士魏兰璋与梁乐安反目,这寓言所指之人……”
薛鹂恼怒道:“休要听那妖人蛊惑,什祸水,分明是他妖言惑众……”
“住口”,赵统冷声呵斥。“此乃天降祥瑞,不得胡言。”
“真是奇,这陈觉竟有几分能耐,能请来祥瑞……他后半句是何意义,什吴女?“
赵郢显然将薛鹂祖籍都忘,她没好气地扭过头,不耐道:“没听清。”
而赵统已然上前,恭敬道:“请先生明示。”
陈觉立于风雪中,僵立身躯像根枯朽干柴。他将手中碧玉献上,嗓音嘶哑道:“吴地有女,既为祸水,亦是福瑞,吴女腹中之子,乃是中央大星,天之大将也,可承大业,兴天下。”
赵统面色严肃,薄唇紧抿成出个冷冽弧度,他接过玉石端详,上方果真篆刻着四列小字。
从昨夜便忐忑不安颗心终于落到实处,想到方才赵统面对赵郢发问时难看神色,薛鹂几乎想放声大笑。
来到竟陵当日她便开始谋划,陈觉在赵统这样宗亲眼中是名声大振巫祝,从前却也只是个仕途不顺儒士,当年曾途经吴郡拜在沈氏门下,因不被重用而北上令择明主。
陈觉睨她眼,绕着她走圈,而后才开口道:“祸水还是福瑞,全凭大王意思。”
赵郢沉默已久,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道:“与鹂娘早已心意相通,倘若她腹中之子能继大业兴天下,身为世子又算什?”
此话出,听者又是阵唏嘘。
陈觉笑道:“寓言中并未点明是何人之子,世子又何必动怒。”
赵郢面色怔,而后恍然大悟,犹如从深渊又回到云端,惊喜道:“先生所言极是,子嗣自然也算继承大业……”
“先生是指,军大功定成?”
“此乃神祝,大王乃是天命所归。”
赵统恭敬行下礼后,才转身面向将士,而后不等他开口,军中将士齐声高呼:“齐室已死,豫王当兴。吴女得子,天下太平!”
新年第日,祭神请来祥瑞,将士们身心振奋,齐齐高呼声振林木。
而后众人又纷纷议论起吴女是谁,直到赵统大步走向薛鹂,而赵郢把拉过薛鹂挡在身后,警惕道:“阿爹这是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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