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手上政务稍闲下来时候,他回侯府已经是深夜,马车行至途中,他却忽地来兴致,想要去洼地看眼萤火。
从前是因为心中苦闷,今夜心情却大不相同。
只是没想到是,等他靠近那处满是流萤洼地时,会见到个熟悉身影。
“鹂娘?”
薛鹂提着灯坐在石头上,盏灯笼放在她身侧,昏黄光晕照亮方天地,也为她罩层朦胧清辉。
琴,待他回来再查阅。换做是从前,她为讨好他自然是什都肯用功,如今梁晏对她动心思,她自然没有多余精力再耗费在魏玠身上。
“将琴移开,放在此处碍手碍脚。”她坐下饮茶时候,才注意到到卧房里有股冷香,熟悉却又说不上名字,出声问道:“今日燃是什香,似乎与往日不同。”
正在铺床侍女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回答道:“是大公子命人送给娘子香。”
薛鹂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她随口说喜欢魏玠身上气味儿,他便命人将熏衣香送过来。分明当日她觉得好闻极,甚至忍不住贴近多嗅几下。兴许是在屋子里久缘故,同样香气,今日再闻到,却没有当日感受。
或许正如魏玠此人般,初识只会看到他高洁文雅,待时日久,便要觉着他虽美名远扬,性子却无趣寡淡,还是远远地观瞻最好。
梁晏险些以为眼前人只是他累昏头所看见幻像,稍走近便会化作泡影消散。
“世子?”薛鹂惊讶地唤他声,看到他身上绛红官袍,又道:“看来世子在三公曹这些时日,过得不算舒心?”
梁晏低笑声,应道:“倒也还好,今日来此不是因为心中烦扰,只是想来看看风景。”
薛鹂惋惜道:“可惜今夜流萤不算多,等好会儿,也只有零星几只在这儿飞来飞去,世子恐怕是白来趟。”尤其是这些恼人蚊虫叫她苦不堪言,她连着几日来此,都不曾遇见梁晏,正想着过几日便不来,谁知今夜总算是撞上他。
“能见到你,今夜便不算白来。”梁晏说完后,又提醒她:“你若
齐国朝政早已混乱不堪,徇私枉法贪墨军饷也不是什稀罕事,冤假错案更是数不胜数。似乎是为给新上任梁晏个警告,他初上任便要去处理堆成座山似卷宗,为避免底下人阳奉阴违,他还要亲自去狱中刑审。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狱中泛着股阴冷潮湿霉味,以及些难言腥臊恶臭。
梁晏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愈挫愈勇,加之魏恒在暗中打点,虽有太尉府派人为难他,同僚们到底是不敢在明面上给他使袢子。
他忙好几日,连侯府都不曾回去,虽说三公曹差事又苦又累,并不如他所想顺心,更不被亲友所看好,然而能做自己想要做事,至少日后想起来不会因此而悔过。正如薛鹂所说,尽管去做,是非成败何必过问。
想到薛鹂,他心上忽地软,疲倦似乎也消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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