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嗓间哼出声嘤咛。魏玠站稳后克制地将她推开,嗓音微沉,问道:“怎?”
她摸摸手臂伤,摇头道:“没什,表哥可是身子不适?”
魏玠紧抿着唇,没有立刻应声。薛鹂心知自己猜对,直勾勾地盯着他,乌黑眼睛在夜里仿佛在发亮。她如同忽然发现件宝物似,心底浮现出股愉悦与得意来。
然而她仍压下那份欢快
薛鹂扭过头朝后看去,才发现魏玠走得实在太慢,被她无意间甩在十步之遥地方。
她不禁皱起眉,正要朝魏玠走过去,便看到他忽地被地面凸起树根绊跤,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扶着旁树干稳住身形。
山林里确黑得让人心慌,却也不至于全然看不见路,也不知他在想什,竟连脚下也不曾注意到。
不等薛鹂出声,她又看到魏玠不偏不倚地迎上垂落枝叶,枝叶打在他脸上,他连避都不避下。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沉默地往后退几步,站在树根虬曲位置等着他。
去,说要跟着表哥……这话何时都作数,除非你厌烦鹂娘……”薛鹂声音到最后愈来愈小。
魏玠见过人中不乏有薛鹂这般,有些小聪明便自恃美貌想要引诱他,究竟目是什,他并不关心,无非为是权势金钱,亦或者虚无缥缈情意。
薛鹂手段并不高超,魏玠看在眼里,像是在观察只略显有趣鸟雀。倘若那鸟雀只是无伤大雅地叫两声,他便权当做逗趣,若吵闹起来惹得他不喜,那他便也会失兴致。
“你不该来。”魏玠淡声道。
薛鹂听到他话,目光颇为幽怨地盯着他,语气还柔婉可怜,“表哥莫说这样话,你身上好多伤,们还是早些出去吧。”
魏玠步履依旧是从容不迫,似乎并未有任何不适出现,然而脚下凸起树根再次将他绊住,这次只是微微晃身子,薛鹂便惊呼声上前扶住他。
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更像是抱。
魏玠朝前栽下,薛鹂上去迎他,手足无措地扶着他肩与胸口。
“表哥当心。”她黑发冰凉,魏玠倾身那刻,唇瓣触到她发丝。稍稍抬手,那些黑发便滑溜溜地落入他指缝间。
与此同时,她身上浅淡香气,如同张躲不过大网,缠缠绕绕将魏玠笼在其中,仿佛怎都无法将这香气彻底挥散。
魏玠不喜欢徒增烦恼,方才还紧紧护着琴,此刻被他毫不犹豫地丢下,连回头看眼也没有。
薛鹂没打算问他刺客是哪来,魏氏这样豪族,与国安定紧密相连,无论与谁结仇都不足为奇,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薛鹂认为与其留在原地等着被刺客找到,不如主动先往山下走。魏玠并未反对,只是跟在她身后走得很慢。
薛鹂在前方小声道:“这山里若是有野狼该如何是好,总觉着方才听见怪声……”
她这回说都是真心话,然而魏玠没有立刻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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