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想不到,魏玠出行路上还能喝到热茶,更想不到是,她这样个本该与他毫无干系人,能喝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梁晏与友人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薛鹂攥紧袖子,回头看他眼,又极快地收回目光。
梁晏已经要走。
想到此处,薛鹂心头忽然泛起阵酸意,让她眼眶都跟着发涩。
至少她终于见到梁晏,便是他再如何高不可攀,也无法使她退缩半步。
薛鹂平复心绪,这才进入马车内,身上凉意很快便消散。
薛鹂轻蹙起眉,不解地朝魏玠看去,他眉目疏冷,神色无异,面上并未有半点傲慢无礼。
魏玠看出她疑惑,对前方侍从说道:“去驾车,将车夫先送回去医治。”
她愣下,这才反应过来魏玠意思。确是她思虑不周,即便找个能驾车人来,车夫必定也要跟着她同回去,倘若留个伤者在外淋雨颠簸,未免显得不近人情,可让车夫与她同坐车内,又不合礼数。
她想到此处,伏身行礼。“谢过大公子。”
魏玠与她素未谋面,也不是会为色所动人,愿意帮她把不过是因为为人正直。即便他高高在上,依然会顾及个身份低微车夫。
“多谢大公子。”马车内十分宽敞,多加她人绰绰有余,薛鹂得体地坐在另侧,与魏玠隔着段不远不近距离。
“举手之劳,不必谢。”他说完后,倒杯茶水递给脸色苍白薛鹂。
薛鹂愣下才接过,看向魏玠目光仍是忍不住带着打量。她还是头回见到男人长得这般好看,眉眼精致得像画,肤色白得仿若是涂铅粉,偏又不带丝毫女气。此刻穿身霜色长衫,外罩件宽大苍青袍子,正襟危坐时候让人想到覆着雪寒松。
魏玠习惯被人用各种各样眼光盯着看,面对薛鹂已经尽力克制打量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甚至称得上友好地问她:“还冷吗?”
薛鹂咽下热茶,眸中仿佛氤氲层雾气,微湿发丝贴在颊边,显得她有几分楚楚可怜。她摇摇头,答道:“已经不冷。”
大抵是梁晏也在缘故,薛鹂想到此处,忽地有些不自在。
两个侍女也不曾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大公子,银灯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魏玠半晌移不开眼。
除梁晏以外其他人,对魏玠虽说有敬仰有艳羡,却也会忍不住偶尔带些嫉恨。何况这次清谈会,琅华居士还时不时念叨起魏玠,言语间对他未能前来而颇为惋惜。魏玠为人太过遵规守矩,以至于古板到让他们总觉得是在面对族中长辈,因此真正与他往来士族子弟中真心之人寥寥无几。
如今魏玠在此处现身,也仅有梁晏与他熟稔地搭话,其余人都是恭敬却略显疏离态度。
薛鹂看到众人如此,心下已经然,回身对梁晏等人道谢,在侍女搀扶下上魏玠马车,而后与两个侍女交代几句,便让她们同车夫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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