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本来就是集中住宿制,个月放次,五国庆又都有竞赛集训,所以回过头来看,家人团聚时间并没有多少。
印象里,他们家少有温情时刻,大部分交流都围绕着学业、工作、人生规划。父母都冷静而睿智,早早地替他铺条康庄大道。他沿着路走到尽头,却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走方向。
就在这个分岔路口,之前二十年所构建切轰然坍塌。
“真、真已经很努力,”冯诺叹口气,“但也真、真好累啊。”
他语调里带着丝委屈,听起来莫名有种撒娇意味。郑墨阳突然觉得内心有块柔软地方被触碰下,很轻,痒痒。他抬手摸摸怀里人脸,在对方背后安抚地拍拍,像在哄孩子:“知道。”
“挺老生常谈,”冯诺吸吸鼻子,“她希望别做个同性恋,别辞职去追求什愚蠢梦想,可惜都做不到。”
“你父母不是高级知识分子吗?”郑墨阳略微不解,“他们接受不同性恋?”
“接不接受这件事,其实和学历无关吧,”冯诺想想,有些无奈地说,“虽然也不愿意这想,但可能就是因为……”
“他们不够爱你。”
冯诺沉默,这句话仿佛启动某个开关,霎时间所有回忆都翻涌出来。这世界上就是存在这样现实,接受是回事,能坦然面对是另回事。
冯诺又发出声叹息:“是不是不识好歹?这好条件,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各人有各人难处,不是自己亲自经历过事情,没有资格说三道四,”郑墨阳说,“那之后呢?你逃走?”
“嗯,其实最早开始起冲突是保研。拿到保研名额之后,没保本专业,跨专业申请中文系去,不能理解吧。”
“还好,”郑墨阳说,“跨专业保研挺多,只是像你这样从热门专业往外跨不常见。从你工作时间来看,保研失败?”
“是啊,”冯诺说,“们中文系有个教授是有名作家,上过他两节课,之后就下定决心要申请他研究生,然后被无情地
“他们……”他有些费力地说,“完全解同性恋是什,也知道这是没法改变,只是觉得是同性恋这事……很丢脸。”
郑墨阳语气依旧很冷静,但眉头微微蹙起来:“脸面对他们来说重要到这种程度吗?”
重要吧,冯诺想,他母亲从小什都是最优秀,所以她儿子也必须是最优秀。毕竟在这个社会奇怪价值观里,个女性哪怕再优秀,如果她家庭和孩子是失败,也就宣告她本人失败。
小学时编程、围棋、钢琴,中学时各种竞赛和大学课程,他不停地在各种培训班之间奔忙,但还是没能达到母亲要求。
母亲在谈起他时候偶尔会露出骄傲表情,但次数不多,毕竟她自己起点太高。他前半生,似乎就是为能看到这样表情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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