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忆及秋和平生行为,亦同意皇后观点,这才按下册礼谥号卤簿之事不提。
经历公主事,今上已心力交瘁,老轮。现在秋和病故,对他又是次沉重打击,愈发摧毁他健康,何况,从立皇子之时起,他似乎就对人生不抱什希望。身体每况愈下,他人也天天消沉下去,有次在集英殿外远远看见他,发现他枯瘦憔悴,须发花白,身形完全是个老头模样,而其实他这时也不过才五十三岁。
这年十月,宫
画院中等待。若按他安排,应该是乙先到,经内东门司确认后会获推恩补官,但少顷内东门司派人来回禀,却是保奏甲推恩。今上讶异,问其中原因,得到答案是乙跑得太快,半道上扭伤脚,结果被甲赶超,所以先到是甲。
今上听后久久不语,最后喟然长叹:“果然是命!”
第二天,他便命翰林学士王珪草诏,正式立养子赵宗实为皇子,赐皇子名为“曙”。据说王珪曾问他可否再等等,看后宫嫔御能否生下皇子,今上黯然道:“若天使朕有子,那豫王就不会夭折。”
发现草帖子后,今上非但没有怪罪秋和,还于九月中把她升为充媛。皇子既立,今上依制亲赴近郊明堂,祭祀斋戒。而这期间秋和病情恶化,没等到今上回宫便已薨逝。弥留之际,她恳求皇后勿遣人把自己病危消息告诉今上,说:“妾不幸即死,无福继续服侍官家与皇后。官家连日为国事操劳,又在宿斋之中,请勿再告诉官家此事,以免令他烦忧难过,损及心神。”
皇后泫然从之,未将噩耗传往斋宫。
今上回宫,见秋和已香消玉殒,返魂无术,顿时大悲,亲为其辍朝挂服,恸哭于灵前。临奠之时今上即宣布追赠秋和为婉仪,过两日,今上凄恻悲戚之情愈增,又加赠秋和为淑妃,还特迁她父亲及其弟侄四人官。
或许今上仍觉这并不足以表达他对秋和亏欠,他又命臣下为秋和定谧,这是前所未有事,国朝只有皇后才有谥号,妃嫔向来无此待遇,而且今上同时还宣布要为秋和行淑妃册礼,下葬之日给予她有军功者才能享有卤簿仪仗。
自温成之后,他还没有对哪位嫔御离去表达过如此深重悲伤,这又引起司马光注意。他上言力谏今上罢议董淑妃谥号及册礼之事,其葬日不给卤簿,凡丧事所须,悉从减损,不必尽品之礼……以明陛下薄于女宠而厚于元元也”。
今上没有立即允纳司马光谏言,于是宫城内外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回君臣谁将妥协。而听说后来打破僵局是皇后,她劝今上道:“淑妃温柔和厚,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在她生前,陛下曾多次想令其进秩,她皆力辞不受,也是因仰慕陛下圣德,故心秉承陛下恭俭寡欲之风。而今陛下加恩至此,淑妃贤德,自然当之无愧,但陛下恩宠过盛,却非她所愿。
册礼之事,淑妃若在世,必会再度坚辞,而谥号卤簿,淑妃泉下有知,更难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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