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纳妾,不是为色,便是为求子嗣,但这显然不是李玮目,至少不是主要目。他如今提出这要求,是表现对公主放弃罢,这样猜,而王务滋随后也告诉:“官家问他是否有意中人,他说没有,然后加句:‘若官家恩准,臣便去找。’”
今上自然答应他请求,这是可想而知,很快地也看出,原来苗贤妃此行还不仅仅是为安慰公主。
在与公主哭过场后,苗贤妃拭净泪痕,把嘉庆子和韵果儿召入间内室密谈。须臾,三人出来,苗贤妃握着韵果儿手言笑晏晏,十分亲热,而嘉庆子低头走在她们身后,声不吭。
苗贤妃带韵果儿去见杨夫人,且命李玮随行。待她们身影消失,才低声问嘉庆子苗娘子跟她们说什。嘉庆子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好半天才说个大概。原来苗贤妃听说李玮想纳妾,担心杨夫人给他找个粗野俗妇,又让公主受气,便欲寻个知根知底直接配给李玮。思前想后,觉得嘉庆子、韵果儿与公主自幼起长大,感情非他人可比,近年公主陪嫁侍女不是嫁人就是回家,笑靥儿又被逐出去,难得这两位不离不弃,直留在公主身边,可见是有情有义,人也稳重妥当,所以力劝她们嫁与李玮做妾,如此,既结纳妾事,又可以让她们继续陪伴公主。
密谈之后,嘉庆子婉言谢绝,而韵果儿终于点头答应。
想必杨夫人与李玮也接受这个结果,苗贤妃再回到公主阁中时神情轻松,像放下心头大石。在离开公主宅回宫之前,她也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把纳妾之事告诉公主。公主并无不快,只是很惊讶,唤来韵果儿,对她道:“婚姻之事非同小可,你可别为随便嫁给不如意人。刚才不知道姐姐怎跟你说,你若有半点不乐意,现在便摇摇头,自会为你做主,再跟驸马母子解释,让他们另择人选。”
韵果儿轻声道:“公主多虑,是自愿。这几年没听从家人劝告嫁人,除有高不成低不就原因,也是怕仅仅凭媒人那三寸不烂之舌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个陌生人,要是不巧那人品性差,贪杯烂赌和好色但凡沾上样,以后日子就难过。前两年苗娘子曾说要请官家把们姐妹赐给某个大官儿做妾,也推却,因为大户人家姬妾众多,此中情形更是不好说,若他家夫人不容人,进门后岂不处境堪忧……而在公主面前,自然不会担心这点,再说驸马,这几年来天天见着,也知道他为人品行是极好,待下人很宽厚,将来定不会亏待妾室……愿意辈子留在公主宅服侍公主和驸马,不过,若是公主觉得不妥,便是韵果儿厚颜唐突,请公主权当没这事……”
反复追问韵果儿,确定她是自愿之后,公主也答应此事,与苗贤妃各自赏赐她许多财物,又吩咐宅中勾当官为她准备份丰厚嫁妆,再择吉日行礼,让驸马正式给她侧室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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