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响起零零碎碎轻笑声。公主怒道:“笑什笑?都给退下!”
众人衔笑答应,行礼后相继退出,只有嘉庆子未走远,还在门外伺候。
见室内只剩与公主二人,才搁下炙猪肉,认真向她告罪:“此番臣在外留宿,未先求得公主许可,其罪;擅离职守,未及维护公主,其罪二;逾夜未归,令公主担忧,其罪三。臣确已知罪,可向公主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事,还望公主恕罪。”
等等,见公主动不动地,并无应答意思,于是又道:“公主既不肯宽恕臣,请容臣暂且告退,待安置好所购书画,再除冠跣足,过来向公主长跪请罪。”
言讫,退后数步,再转身欲出门,先前沉默公主却忽然疾步冲来,于身后搂住腰。
红肿如桃,皮肤暗哑无光,头应还是昨日梳,现已有好几缕散发垂下来。
发现进来,她眸光闪闪,下意识地起身,但脸色旋即沉,向斥道:“外面既有逍遥处,你还回来做什?”再顾左右,吩咐道:“把他大棒打出去!”
周围内臣侍女都暗地偷笑,并无人上前逐出去。
含笑上前,把手中托着个纸包递至她眼前。她恼怒地侧首,但应是闻到其中散发香味,犹豫下,终究还是问:“这是什?”
“相国寺烧朱院那个大和尚卖炙猪肉。”
不由颤,步履停滞。门外嘉庆子听见声音,回眸顾,也是被吓跳样子,红着脸转首避开。
“不是生你气,”公主紧紧搂着,将侧脸颊贴在背上,低声道:“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你外出这天,在这里真是度日如年。倘若你离而去,宁愿下刻就此死去。”
默然僵立着,暂时未作任何回应。她悲伤像夏季不期而遇雨,再度打湿心情。抹莫可名状伤感与她泪水起,循着衣衫纹理,逐渐洇入心间。
她果然好奇,低目看看。边解开包装边解释:“购画之处就在相国寺旁。议妥这事后天色已晚,想起昔日公主提过烧朱院炙猪肉,便想等到天亮,买块新鲜给公主,遂应友人相邀,留宿晚。今日天还没亮就去烧朱院,等着烤好第块,便买下给公主带回来。”
她立即问个她关心问题:“你见到那大和尚?他长什样?”
“很可惜,没有。”叹叹气,“他生意做大,人架子也大,现在猪肉都交给徒弟烤,自己轻易不见客。”
“哦……”这答案令她怅然若失。
趁机递给她小块竹签穿好炙猪肉,她亦接过,仔细看看,又嗅嗅,似乎准备品尝,那神情看得不禁笑起来,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原本是在生气,于是又羞又恼地把那块猪肉掷于地上,“呸”声,复又坐下扭头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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