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恨不得连墨都用金银来做。”看着这堆熠熠生辉礼品,公主不无鄙夷地说。
不久之后,李玮又送块名墨给公主,虽然不是金银做,但同样未摆脱弄巧成拙命运。
冬至那天,天子照例要受百官朝贺,京中所有有官衔*员都要穿戴簪缨朝服入宫参加朝会,庄重如大礼祭祀,这个仪式称为“排冬仗”。排冬仗结束后,皇帝会宴请群臣,并赏赐新衣礼品。
驸马都尉李玮亦入宫参加朝会,其后宴会刚罢,他便兴冲冲地赶回来出席家宴,进门即取出段廷珪墨双手呈给公主:“公主,这是官家今日赏赐。上次便想寻段古墨给公主,但没找到合适,如今恰好补上。”
歙州李廷珪是南唐制墨名家,其墨能削木,坠沟中经月不坏,且有异香,向为士大夫所推崇,而且由李廷珪亲自制造李墨已越来越少,宫中所存也不多,故世人莫不以获赐廷珪墨为荣。
种全新生活,在很少有人打扰情况下弹琴吹笛、弈棋斗茶,或者吟诗填词,偶尔也会指点她写字作画。她现在对翰墨丹青表现得远比儿时有耐心,不再胡乱画上两笔就想往外跑,为完成幅满意作品,她可以在书房里练上整天。讶异于她变化,问她:“公主以前不是说练习书画太浪费时间,通常是老夫子所为?”
她回答说:“没错呀。正如你所见,时间很多,而且,人也老。”
虽未同宿,李玮倒也经常来看公主,但两人很少有话说,就连进膳时李玮也只能找到点可有可无问题来问公主,例如某道菜是否合公主口味之类。公主通常是随口敷衍,不过她所说每句话李玮都能用心记住。有次公主不过是提句江南醉蟹味道不错,但宫中已无存货,第二天公主餐桌上便有盘江南醉蟹,也不知李玮是从何处寻来。
为求取悦公主,他表现出无限诚意,但有时会弄巧成拙。
某日公主情绪不佳,闭于阁中不愿出门,李玮入内问安时小心翼翼地建议她去花园散心,公主懒洋洋地应道:“这园子就那点大,每个角落都走遍,有什好看?”
李玮想想,道:“前日去宜春苑,见附近有大片荒地,比咱们这园子大三倍有余。回头去打听打听,看这地是谁,索性买来,再建个有亭台楼榭大花园,以供公主游乐。”
公主道:“罢,当初修这公主宅都大费工时呢,若园子再大上三倍,买地和建房子都要花许多钱,劳民伤财,还是省省罢。”
“不妨事,”李玮立即应道:“不缺这个钱。”
或许他是无心,但这话听着尚觉刺耳,更遑论公主。公主微蹙着眉头凝视他半晌,最后漠然回句:“好,你自己看着办罢。”
李玮似乎并未意识到他令公主不快原因所在,继续以他最不欠缺财力频频为公主献礼。见公主常习翰墨,很快又送来批文房用具:玛瑙砚、牙管笔、金砚匣和玉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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