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会来看?”离别时,沅沅这样问。
他不敢给她承诺,仅淡淡笑笑。
她亦很乖巧,默默转身离去,没有再问。
数日后,冯京收拾行囊,离开余杭,回到江夏母亲身边。
他没有在江夏找到期盼平静。无论面对书本还是闭上眼睛,余杭切都好似历历在目,时而是帷幕后影子,时而是水岸边沅沅。他开始薄游里巷、纵饮不羁,却仍难以抹去那反复掠过心头幕幕影像。
冯京不语,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沅沅如今戴着金钏上,半晌后才黯然移开,答道:“不是。”
“哦……”沅沅点点头,忽又拍手站起来,笑道:“不管是不是,你也该回去罢?来,坐船,载你。”
上船后她拒绝他帮助,引棹划桨姿势纯熟,载着他朝城里渡去。
她身姿并不高大粗蛮,但刺棹穿芦荻,意态轻松闲适。他坐在船头,踟躇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她:“昨晚……你为何不推开?”
“推呀!”她睁着双黑白分明眼睛,说出此间事实:“本来直在推……”
极可爱。冯京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下越发懊恼。
“对不起。”他垂目,诚恳地道歉。
她愣,旋即意识到他所指事,停下手中动作,脸也不禁红。
他思量许久,终于下决心,取出怀中金钏递给她:“这个给你。”
他想对她稍作补偿,而这是他目前所有最珍贵东西。
母亲因此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不时摇头叹息。
“京哥儿该寻个媳妇。”邻居婶子见状然地笑,对冯夫人说。
此后多日,冯家主要宾客便是说亲媒人。最后冯京不堪其烦,向母亲请求再度出行。
“这次你想去哪里呢?”冯夫人
他赧然低首,差点头扎进身侧清流碧渊。
掩饰性地轻咳两声,他又低声问:“是说,最后……”
如果她坚持抗拒,他亦不可能用强。
这个问题令她颇费思量。轻蹙着眉头望天须臾,她还是没找到答案,后来只迷惘地说:“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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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着,没有伸手接过,“你是要给钱?”
“不,”他当即否认,想想,说:“这是给你礼物。”
她这才欣然收下,把金钏戴在手腕上。
他时又无言,茫然四顾,见近处水边泊着叶扁舟,便问沅沅:“你是乘船来?家住这附近?”
“是呀,家就在二里外莲花坞。”她说,像是忽然想起什,又继续说:“对,昨天打渔回来,在上游遇见艘好大船,有两层,上面好多仙女样姐姐……有人叫住,问是不是往这个方向来,说是,位夫人就从舱中出来,命人取些钱给,说在船上看见有位秀才追着船跑许久,现在离县城已远,恐怕回去不太方便,让顺道载他回学馆。就沿途寻找,天黑才发现你躺在这里……你是她说那位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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