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皇城司兵卫于内城西北角楼中捕获王胜,而勾当皇城司、入内副都知杨怀敏竟不顾皇后获贼勿杀旨意,命众兵卫当场将王胜支解。
几名御史与宦官受命在禁中勘鞫此案,因四名贼人皆已身亡,死无对证,未查出主谋,便定负责禁中宿卫皇城司几位主管宦官罪。勾当皇城司本有两位,是杨怀敏,另位名为杨景宗。贼发之夜,杨怀敏正当内宿值夜,本应罪加等,但奇怪是,杨景宗与皇城使、入内副都知邓保吉等人样,均被贬放出京,而杨怀敏虽降官,却被留在宫中,仍充内使。
娘子们私下议论此事,把原因归结为他们所事主子不同,杨怀敏平日常鞍前马后地为张美人效劳,而杨景宗与邓保吉却是亲中宫。有次还听见王务滋
这册《汉书》晚间去翰苑找张方平学士,先请教他经书中几个问题,然后再翻到这页,随意寻个词句问他。”
接过看,见那页是《汉书?外戚传》中章,讲汉元帝冯婕妤以身为君当熊事:元帝带众嫔御幸虎圈观斗兽,其中有熊跃出虎圈,攀槛欲上殿,扑向御座。左右贵人傅昭仪等皆惊呼窜逸,惟冯婕妤挺身向前,当熊立住。待武士趋近,将熊格杀后,元帝问婕妤:“猛兽前来,人皆惊避,你为何反向前以身当熊?”冯婕妤答说:“猛兽攫人,得人便止。妾恐熊至御座,侵犯陛下,故情愿以身当熊。”元帝嗟叹,从此格外敬重婕妤。
起初不明白张先生为何要人翻这页给张学士看,盯着那章琢磨半晌,留意到最后句:“明年夏,冯婕妤男立为信都王,尊婕妤为昭仪。”这才恍然大悟,虽然冯婕妤舍身护君,但事后皇帝并未对她有所尊异,她后来被尊为昭仪,是因其子封王缘故。
于是,大胆问张先生:“先生是担心官家突然迁升张美人?”
张先生淡淡笑:“若仅如此,倒不是太糟,怕是有人借题发挥……但其余事态进展尚不明朗,如今们暂且先做这事,旁等等再说。”
颔首答应。心中略有些惶恐,却又隐隐感到欣喜,因张先生既委以此事,应是相当信任。最后忍不住问他:“先生为何肯告诉这些事?”
他说:“那天,见你急急忙忙地跑来告诉范姑娘事,便知道你是很关心皇后。”
低首,倒有些难为情,把书收好,便向他告辞。临行前无意中发现他那染血衣袍已被洗得干干净净,此刻正晾在院中,认得那是件他穿很多次旧衣,昨夜被贼人刺破,染血污,而他仍不弃去,遂好奇地问他:“先生,这衣袍刚进宫时便见你穿过,你直留到现在,有好些年罢?”
“十三年五月零二天。”他异常精确地回答。
惊愕之下记住这个准确数字。回去后查宫中年谱,推算出他初获此衣袍时间是景祐元年九月十七日,那是今上诏立皇后曹氏日子,想必这衣袍便是那天皇后例赐宫人内侍时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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