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两天,就没人再提这事。也这样盼望。
那李玮绝非公主佳偶。得此
便令其侍寝,李氏因此有娠,生下皇子。刘氏把李氏之子抱来养育,对外宣称是自己生,李氏也不争名分,默处于先朝嫔御之中,缄口保守这个秘密,直到临终都未与今上相认。
李氏病危时,刘太后授意今上将其进位为宸妃。李氏入宫那年其弟李用和仅七岁,长大后过得穷困潦倒,在京师以凿纸钱为业,那是为世人所鄙卑贱职业之。后来刘太后派人于民间寻访到他,赏他些官做。
直到刘太后过世后,燕王才告诉今上关于生母真相。今上大悲,不视朝累日,下哀痛之诏自责,追尊李氏为皇太后,并厚赏李用和,为其加官进爵。如今李用和官衔是彰信节度使、同平章事,虽说是虚衔,无点实权,但所获俸禄待遇与宰相样,也足以看出今上待李氏之厚,在外戚中首屈指。
但是,御赐尊贵并未提升李国舅在宫人心中地位。许多人私下聊起他,仍会说他是卖纸钱者,每每以鄙夷语气谈及他“骤得富贵”。他与夫人入禁中,常有些不合时宜举止言语,总会为宫人所诟病。
“今日官家命李国舅和夫人带他家二公子李玮来,引入帘内见皇后和。”苗昭容拭着眼泪没好气地对韩氏说,“那孩子十三岁,长得傻头傻脑。皇后问他现读什书,他先是说个《千字文》,想半晌,又说在看《孝经》。说话慢吞吞,官家听却喜欢,居然说他‘占对雍容’,赐他坐,又赏他东西吃,他跪下拜谢,官家又夸他懂事,说他‘举止可观’。见他额头上红肿块,问是怎回事,他说是在后苑散步时撞上槐树……”
韩氏听诧异道:“走路也能撞到树上去?这孩子可真呆。”
苗昭容越发气恼,继续道:“官家让他退去后问觉得李玮如何,想,这孩子呆成这样还能长这大也不容易,且说些好话罢,便笑着对官家夸他几句,岂料官家大喜道:‘原来你也喜欢他。那可正好,想选他做驸马,把徽柔嫁给他。’”
韩氏摆首叹息:“天,官家千挑万选,最后竟挑到这个家世这个人……皇后也是这意思?”
苗昭容道:“起初还以为官家是在说笑,反复问他,他竟正色说确有此意。那刻,连皇后都怔住。想她也是不大情愿,但看官家那严肃,谁又敢多说什呢?”顿顿,昭容又开始呜咽起来,“听这事心里便闷得慌,宴席间,偏偏又听到李国舅夫人在对她身边曹夫人高谈阔论,眉开眼笑,说她娘家今年做生意赚多少钱。曹夫人好涵养,只是微笑。可是,天呐,想起那国舅夫人是将来亲家母,那时直想头撞死在殿上!”
韩氏亦唉声叹气,陪着苗昭容垂泪,须臾,又满含希望地说句:“或许,官家只是时兴起这样说说,等过两天回过神来,就不会再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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