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才、才不辛苦……”
服侍自己夫君,怎会辛苦呢?她那样真心地爱慕并崇拜着他,丝毫也不愿意假手于人。他却常会怜惜她事事亲躬,担心她累坏身子。
她笑着说:“原来在闺中,听人说伴君如伴虎,如今才知道,陛下是天底下最温柔人。”
他不禁失笑,似
延熹三年,他终于还是听从太后安排,迎娶名秀女为后。她和慕灼华点都不像,虽不是十分美貌,望着他时候却整个人都会发光,他说话,她便会红脸庞,笨拙得话也不会说。她出身低微,本没有想过会被选为皇后,大婚之日晕乎乎地将自己手放进他掌心,直到洞房花烛夜,他挑落她喜帕,她仍是脸如坠梦中茫然和不安。
她不聪明,尤其是在他面前,也没有绝顶美貌和出众家世,只有颗真挚而炽热心,她望着他双眼溢满柔情和崇拜,没有丝伪装和敷衍。
他从没有想过在其他女人身上寻找慕灼华影子,因为那对慕灼华是种玷污,对旁人也是种侮辱。
延熹五年,他有第个皇子,初为人父,欢喜地大赦天下。两年后皇后又有身孕,不少声音逼着他广开后宫,多纳几个妃子,就连皇后也感受到压力,她含着泪攥着他衣袖求他选秀纳妃。
他握着她冰凉手问:“朕娶其他女子,皇后会伤心吗?”
远不会明白他心思,因为连他自己,都明白得太迟。
他是当局者迷,而刘衍是旁观者清。
至于慕灼华……
呵,只是因为她从未真正在他身上用过心思,她眼睛,只看得到个人。
终究他只能独自饮下这杯沁凉茶,任由苦涩浸润心腔。
她犹豫着看他眼,压低脑袋,极轻地说句:“臣妾不能伤心。”
她虽出身普通,却也从小被教育过,为人正妻,该大度贤惠,不能善妒,更何况是皇后,更要有母仪天下气度。
他笑笑,温声道:“你可以伤心,可以妒忌,只是朕不愿意让你伤心。”
她怔怔看着他英俊而温柔脸庞,心头片酸软和甜蜜,却忍不住红眼眶,掉下泪来。
年轻天子擦去她温热眼泪,温声道:“只是没有妃子,便要辛苦你……”
夜未眠,初晨之时,他提着沉重朱笔,在刘衍请辞奏疏上写下个准字,撤去他议政王之职,封他为朔北都护府大都护,慕灼华为副都护,令二人前往朔北。
太后说,陛下贵为天子,坐拥四海,想要个女人,又何必委屈自己?
可他并不觉得委屈……
他不愿意为段不属于自己感情,去毁他最珍视亲情与友情,他也不愿意折断她翅膀,将她囚在笼中听她悲鸣。他失去只是段缥缈相思,获得,却是两份真挚忠诚感情。
到这时,他才真正明白,为何父皇会将皇位传给他。因为父皇相信他,定能够做出正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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