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还记得她临死
模样，她已经瘦脱
相，不见昔日倾国倾城美貌，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仍看向门口。大夫来看
眼，便让她们准备后事。
那时慕灼华才六岁，她也不知道自己记忆为何会那般鲜明，至今仍然死死记得阿娘眼中黯淡光。她用枯瘦手抓住她胳膊，颤声说：“灼华，你……你去叫你父亲来……
……想再看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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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慕灼华跪在床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
火堆跳舞，祈福新年家宅平安。郭巨力把早早准备好草垛点燃，站在火堆旁，张开双臂肆意挥舞，那模样不像跳舞，倒像是打拳，逗得慕灼华哈哈大笑。
“笨丫头，祈舞才不是这
跳。”
慕灼华提着裙摆走到她身旁，暖暖火光照亮她清丽绝伦容颜，她弯折柳条般纤细柔软腰肢，举起双臂，纤纤十指在头顶交会，捏出兰花般优美姿势，眉眼半合，唇角含笑，随着火焰跳跃节奏跳出精灵般舞步，曼妙身影如月下嫦娥，又如林中精魅，让人移不开眼，收不心。
即便是郭巨力，也从未见过她这样张扬肆意面，可以不用戴着平庸面具，尽情地展现自己绝美风采，她哪里还是朝堂上那个端庄自持慕大人，分明是个柔媚妖娆狐狸仙，火光不及她耀眼，月色不及她皎洁，可这样绝色，只有在无人之时才能肆意绽放。
“小姐真美！”郭巨力用力地拍手鼓掌，她不擅长读书识字，只能用最质朴语言表达自己想法。“比四姨娘还美！”
“阿娘，你等，就去！”
她站起身来，想要走，胳膊上手却抓得更紧。
“不、不要去！”阿娘用尽力气抓着她，脸上浮现出恐惧神色来，“不能让他看到如今样子…………要他永远……记得顾笑最美模样。”
慕灼华怔怔看着眼前女人，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喘着气说：“灼华，扶起来……要梳妆……”
慕灼华浅浅笑，收舞步，仰头看向夜空中焰火。
“听说阿娘当年舞倾城，可是美丽容颜，炽烈感情，都会像烟花样，转瞬即逝。”慕灼华澄澈双眸倒映着漫天烟火，如琉璃般璀璨夺目，“父亲十八个姨娘，没有人比得上阿娘美貌，但她倾城容貌，也未能在他心中留下半点影子。”
郭巨力看出慕灼华怅然，她走上前去抱住慕灼华：“小姐怎想起姨娘？”
慕灼华没有说她今日看到慕荣。
阿娘是真真切切地爱过父亲，那时他年少英俊，爱得热烈疯狂，救她于风尘，满足她对爱情所有幻想。她年少家变，失去童年记忆，只记得沦落风尘痛苦，是父亲给她此生唯欢愉，也给她最深痛楚，给她希望，也让她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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