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落在昭明帝眼里。
刘衍有些惋惜地看着刘瑜:“二殿下,其实今日这份遗诏,不完全是假。”
刘瑜怔,猛地抬起头看向刘衍,颤声问道:“皇叔,你……你这是什意思?”
刘衍叹息道:“先帝曾经,有意立你为储。”
刘瑜瞪大
他不愿意跪,只是他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刘衍走到刘瑜身前,将他扶起坐在椅子上。
“没有将你打入天牢,而是将你软禁在此,就是不希望有人动用私刑折磨你,但如今看来,你也没有照顾好自己。”刘衍皱着眉看刘瑜。
刘瑜苦笑声,垂着眼道:“皇叔好心,是心里有事,吃不下,睡不着。”
刘衍道:“你是为矫诏之事。”
无关。”
慕灼华手指穿过刘衍柔顺长发,低头,不期然看到几丝银白。果然,昭明帝死,对他打击太大……
听说有人受打击,会夜白头,刘衍生得这好看,若是早生华发,便可惜。
男人肩膀宽阔,背脊挺拔,他肩上背负,远比她想象还要多。除责任,还有感情,那些死去同袍仇恨,还有血浓于水亲情。
慕灼华心口仿佛被蛰下,又疼又酸,这种感觉大约叫做心疼,她隐约觉得这样情绪不太对,可是打开门看到他那瞬间,她便不想走,不想把他个人留在黑夜里。
刘瑜抿抿干裂嘴唇,没有回答。
“查多日,毫无头绪,至今,唯有你有嫌疑。”刘衍声音有些冷酷。
刘瑜惨然笑道:“就知道……可是皇叔,真不是做!”
当日刘衍初闻矫诏内容,也下意识地以为是刘瑜偷换遗诏,但事后细想,又觉得这不似刘瑜手笔。
刘瑜心思细腻,颇有城府,刘琛性子急躁,骄纵,两位皇子在群臣之中显然是人缘颇为悬殊。刘瑜经常利用刘瑾挑拨刘琛,让刘琛,bao怒失态,两人相斗,最终是刘瑜得利。刘瑾自然是知道刘瑜意图,但双生子手足情与他人自是不同,他心甘情愿为哥哥抬轿,不惜伤敌八百自损千。
脑中钝痛在慕灼华用心揉按下缓缓减轻,强烈倦意涌上眉间,沉沉压着他眼睑,让他睁不开眼,若有若无馨香萦绕在鼻间,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他以为闭上眼又会是场噩梦,但所有负面情绪都被这淡淡香软驱散,如支小小伞,为他挡住片刻风雨,庇护隅安宁。
大理寺查几日,对偷换遗诏之事依然毫无头绪,刘瑜依然是唯嫌疑人。
刘琛觉得这事是理所当然,他心里早已认定刘瑜罪名,还责怪刘衍心慈手软,迟迟不将他定罪。
出殡前日,刘衍独自人探视刘瑜。几日不见,刘瑜已经瘦大圈,眼下浮肿,两颊凹陷,不见昔日秀美模样。
见刘衍前来,刘瑜失神双眼缓缓移动,目光落在刘衍面上。他动动手指,半晌跪在地上,沙哑着道:“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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