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华这番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也被她思路带得情不自禁轻轻点头。
沈惊鸿勾着唇浅笑道:“言之有理,那你说该当如何?”
慕灼华肃然道:“大丈夫,路见不平血溅三尺,
人冷笑道:“沈兄真才实学,众所周知。”
慕灼华钦佩道:“不错不错,在下正该向沈兄学习,不该闭门治学,这点微末道学,如今也只有考官知晓,不怪其他人无知。”
“无知”二字说得众人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明知道对方是在骂自己,却又找不出反驳之词。
慕灼华悠悠道:“昔日曾闻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欺、辱、笑、轻、贱、恶、骗,该如何处之乎?拾得答曰:只须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沈兄,你以为如何?”
沈惊鸿笑而不答:“慕姑娘以为呢?”
听到阵悦耳笑声传来:“今早出门便闻喜鹊啼叫,就知道会有好事发生,果然远远便听到有人不断提名字。”
说话间那人已绕过假山来到园中,张稍显稚嫩小脸,两弯笑意盈盈杏眼,并不十分张扬五官,看起来却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切,虽然穿着儒雅俊秀儒生袍,但闻其声观其人,眼便知是个少女。
少女向着众人拱手笑道:“慕灼华见过诸君,在下不才,考个十七名,不敢叫诸位如此惦记。”
背后说人被人逮个正着,在场之人皆自诩君子,听慕灼华这说,脸上都有些讪讪。
慕灼华朝人群中最是显眼沈惊鸿走近两步,拱手笑道:“还未来得及恭喜沈兄荣登榜首。”
慕灼华摇头晃脑道:“这拾得不是好人。”
沈惊鸿兴味盎然,问道:“何出此言?”
慕灼华认真问道:“世人欺辱,轻贱,是世人错,还是错?”
沈惊鸿不假思索道:“世人傲慢无知,自然是他们错。”
“沈兄高见。”慕灼华脸赞同地拱拱手,“你读圣贤书,当行圣贤事,若见旁人犯错,难道能视而不见吗?忍耐,是退缩,避让,是纵容,郑伯克段于鄢,知其不义不暱,却由之任之,令其多行不义而自毙,这心性简直歹毒,非辈读书人所为啊。”
沈惊鸿面容俊美,目若琉璃,眸光自慕灼华面上扫而过,微笑着点点头:“侥幸而已。”
慕灼华叹道:“沈兄才名早已传遍定京,此事毋庸置疑,但在下最佩服,却还不是沈兄才华。”
不只是沈惊鸿,便是其他人也好奇转过头来看来,沈惊鸿眉梢微挑,笑着看慕灼华:“慕……姑娘有何高见?”
慕灼华脸诚恳道:“高见不敢当,沈兄才华盖世,更难得是胸怀与气度。记得沈兄初入定京,崭露头角,不知引来多少嫉妒与非议,沈兄自岿然不动,笑傲群雄,丝毫不为小人言行动摇心志,着实叫人敬佩。”
慕灼华这番指桑骂槐在场还有谁听不懂,众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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