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不惊,不惧,不羞,不怒,站立无语,似早有此准备,早有此觉悟。
遍地攻讦声中,站列班末绿袍小臣忽然行至中廷,高声反驳道:“五年来殿下宵衣旰食,呕心沥血,为斤二斤钱粮食不甘味,夜不安枕之时,尔等哓哓吠月之口,又在何处?!”
众人因诧异而暂住口,言者不过是户部度支司个五品司务,看来年纪尚轻。
片刻静默后,翰林冷笑开言道:“在其位谋其政,臣等不在其位,自然不敢染指置喙。自古至今,储副以养德为最重,庶政杂务,岂可涉及干预,甚乃至于呕心沥血,宵衣旰食?如此,则置国法人伦于何地位?置圣天子与众臣工于何地位?日后臣等修史,当为直笔,当为曲笔?难道竟要以此为本朝遗泽,为万世楷模?”
青铜铸史,铁笔如椽,书写青史
比直接处分皇太子还要严重得多。按照道理来说,皇太子必须当廷谢罪,自请处罚。而在面色铁青皇太子行动之前,个面色比他还要难看数倍人,首先口吐白沫,骨董声栽倒在朝堂之上。
定权无可奈何地看眼已经二度昏厥礼部侍郎,詹府詹事傅光时,代皇帝下令道:“扶他下去。”
卫士将众人看来毫无格调毫无出息傅光时拖出,皇帝举手制止欲图出班皇太子:“不急。”
陈谨接着宣布第三道召令,言因边事不宁,国家不安,抱未雨绸缪之念,为保都中稳定无虞,令枢部与吏部商议章程,于即日起整顿上直十二卫及二十四京卫。
圣意也再清楚不过,虽然处决赵庶人,但天子对皇太子戒心和疑心并未卸除,甚或加剧。
革东宫班贰和整京卫圣旨连珠同下,中无间隙,看来事小,皇太子却尴尬异常。不谢罪固属不臣之举,谢罪无疑是昭示众人此二事自己皆脱不干系。他略微迟疑,终选择仰首倨傲,无所表示。
皇太子为皇帝猜忌至此,仍做出这种无礼挑衅举动,终使满朝正人君子忍无可忍。衣红腰金都御使出列道:“陛下,皇太子无视陛下亲亲厚意,承旨挟私,滥刑追比至宗室死亡,实在有污天子宽和圣名,臣请陛下以忤旨处分,以为天下为臣子者戒。”
如石激起千层浪,数年来早已看皇太子不顺眼之至道德鸿儒们,因有人牵头,突然群情激荡。或言皇太子不安本位,倚靠天子信任预权涉政;或言皇太子不修德行,举止轻率,赠带事即无赵庶人攻讦之情,亦非储君当做当为正当行径;或言前月天子发敕长州,听闻皇太子居然同具书信,有干涉大政之嫌;或言皇太子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实难为臣子楷模。
朝会本意是宣召赵庶人罪行,而形式居然全然反转,似乎被谤讪被诘告储君才是真正十恶罪人。
实际上早已沦为秘书郎尚书令杜蘅站立无语,天子直隶吏枢刑礼户工*员站立无语,与无语回护之意皇帝道,默默注视着众矢之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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