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不惧,不羞,不怒有罪庶人萧定楷,忽然开口道:“殿下,臣尚有事请求。”
定权长眉挑:“你说。”
站立在散发着淡淡血腥气味阴暗厅堂之中定楷,回头望望厅堂之外人间,问道:“殿下可否将刑台安排在室外。”
定权顺着他目光看去,颔首。
暗黑色沉重刑凳铺陈于京师仲春与暮春之交青天白日下。天空是微微泛粉淡青色,这是多少炉火纯青匠人调和仿制,千窑烧破后,想永久留在枚瓷器上颜色。院内株杏树,苍干虬枝上半树胭脂色妖娆未放花,半树冰雪色素洁盛开花,这是多少笔精墨妙画者洗黑池水,磨穿铁砚后,想永久留在方黄绢上风光。青天上有流云容容,青天外有和风翦翦,风中片片冰雪色落
在没有朝会,没有商议,没有鞫谳,没有旁证,甚至无几人知晓情况下,廿五日当日,天子以雷霆万钧态势独断专权,避开中书省下达中旨,言查证赵王萧定楷诘陷储君,在朝宣谣,诋毁先帝及孝敬皇后顾氏,当以谋大逆罪论死,虽国丧大赦,因属十恶重罪,按国朝制度,为常赦所不原。然因赵王身为皇子,既在议亲之列又在议贵之列,故减等,褫夺切封爵,即下金吾卫,命杖八十,流放岭南。
因为事出过于突然,无几人知晓,所以也无人玩味其中最可玩味处,便是同时下达,是令皇太子代替圣躬,亲赴金吾卫监刑旨意。
金吾卫士将已经身为庶人罪人萧定楷从赵王府中解递至本卫时,太子已在卫中等候,手中把玩着正是本案中最关键物证,那条醉弗林纹方团銙白玉带。侍立在他身后金吾卫正指挥正有些为难:“臣提出来,殿下看是可以看,只是这是要紧证物,若要取回需得陛下旨意。”
定权瞥入室定楷眼,笑对指挥道:“李指挥,本案已经由陛下钦定结,罪人已经站在指挥衙门内,还谈什物证不物证,还有什证物不证物。这带子是本宫心爱之物,否则本宫也不会赐给亲爱之臣,既然结案,本宫自然是要取回,便是报给陛下,陛下当也无异议,指挥又何必太过谨小慎微。指挥果若担心,具结案文移给陛下时,就直言是本宫拿回去。若有什不妥处,本宫住,可比指挥住离陛下近多,陛下难道会舍近求远再来怪罪指挥?”
李指挥尴尬笑道:“臣不敢,只是殿下……”定权却不再和他多言,径直解脱腰间金带,朝定楷笑,当他面将玉带束缚在腰上。
他此举或是示威,堂下站立科头跣足罪人,也向堂上站立紫袍玉带君王微微笑。
定权询问道:“旨意已经宣读给罪人?”
前往解拿卫士答道:“回殿下,已经宣示。”
定权转向指挥道:“如此,李指挥按照圣旨办差即可,本宫可是什都不懂。”
李指挥点点头,以示遵旨,继而吩咐道:“圣旨,杖八十,预备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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