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楷和声道:“你再陪走走,过今日,怕就没有这份闲情。”
长和答应声,依旧跟在他身后,听他絮絮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陛下该有都有,这颗卒子就已经无用,该弃时便弃若敝履,所以满心不忿呢?”
长和道:“于陛下,臣不敢怨怼。”
定楷点头道:“这就对,无需怨怼,也无可怨怼。留也好,逐也好,就跟纵太子,迁杜蘅样,不过都是陛下帝王术。但是平心说句,在身上,陛下术用是完璧无瑕,但是在太子身上,陛下术用过头,就不那精彩。”
长和仍在为他婚事忧心,对这话不过听得漫不经心,随意敷衍道:“请王爷详解。”
己忍不住催促道:“快说。”小侍转述道:“娘娘说,陛下已经给王爷指婚。是张供辰张学士女公子,此事今日下礼部议论,已经通过。吉期已定,在二月十二,接下来纳采问名,纳吉,纳争,请期诸事看来也要仓卒施行。”
这事发太过突然,长和大惊失色,问道:“还有年时间,何言仓卒?”
小侍尚未答话,定楷已微微笑道:“你以为是明年,他说是下月十二呢。你先下去吧,和来者讲,知道,让他上达皇后,说明日再进宫,向皇后请安。”
长和看着那小侍者离去,望向定楷问道:“太子出条件,就是这个?”
定楷随手摸摸他汗湿掌心,摇头笑道:“没出息东西。”
定楷看他眼,知他未上心,仍然继续说道:“陛下因多年积弊,朝有罄尽之机,以致矫枉过正。在杜蘅事上,帝王术已经用到极点,可是他还差点道来调和。什道,以私情论,他是太子父亲,不能不给自己儿子留些慈爱;以君臣论,这样个太子不算他重臣吗,他做国君者怎可对重臣如此绝情。僭越而言,若处在陛下位置,定会网开面,即使这次不迁朱缘,也绝不会迁杜蘅。逼迫
长和甩开他手,咬牙问、质问道:“王爷刚才还说,做事业者,最惧功败垂成。这难道不是王爷之事业,难道不是臣之事业?王爷难道任由它垂成,难道要因为这可笑理由让它垂成?”
定楷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这个理由可笑?错!这个理由于陛下,于太子,于全天下都是正大光明,浑然天成。若是太子,也绝不会冒险去犯军政,去触人事,去批逆鳞,样会用这个最简单也最有用办法!为什,因为身份是宗室,因为朝家法就是如此!你想要公平?天下几时有过公平?!”
两道泪水在他大笑时悄然落下,在余晖下和他眉上旧痕,闪亮成三道长长伤疤。长和从小与他同长大,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时呆愣,无言以对,无言以慰。
他手足无措,不知进退,定楷已经从容拭去泪水,神情回复如初,丝毫不因在臣下面前失仪而介意或尴尬。
长和轻轻询问道:“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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