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有人,未经通秉便自入,请娘子不要怪罪。”那顾孺人虽认错人,却并不十分惊讶模样,闻声起身,向他轻轻拂以示还礼,微笑道:“小将军信近于义,当真使人感佩。”面接过他手中瓷瓶,亦不多看,便随手搁置旁。又见他额上有汗,遂行至旁几边,亲手斟酌盏白水递与他,致歉道:“阁内仆婢皆在昼寝,不及烹茶待客,小将军勿怪。”虽是叙说此等尴尬□,神情却甚是自如,并无丝毫赧颜之态。
定梁虽见她说话行事与周遭之人大不相同,却绝不是像那宫人口中所说神志昏昧,心中不由更加好奇。便连忙点点头,向她道谢后接过水口饮尽,面去望那案上棋盘,却已排列着半壁黑白之子,想是她棋谱已经摆到中局,正到不可拆分之处。他近日初习此道,看见不免技痒,遂指着那棋盘笑道:“娘子若不嫌弃,臣陪娘子搏可好。”顾孺人亦不置可否,望他眼,只微微笑道:“只怕门外等候之人心焦。”定梁笑答:“不妨事,是个人溜出来,别人不知道。”顾孺人亦不去揭破他这谎话,含笑为他端过只椅子,道:“如此便请赐教。”
其时天方入秋,阁内窗格仍按夏日习惯未铺窗纸,窗外竹帘也依旧高高卷起,午后和风阵阵入室,窗下花枝沙沙摇摆,棋盘上亦是花影与日影重叠纵横,室内皆是清通秋气。二人人拾黑,人拾白,各自将棋子重归入箧。定梁便先手捡黑子,顾孺人也并不与他推让,看着他在棋盘上先落子,这才执白跟上。定梁本是初学,棋力不是余人对手,只是平日与旁人对弈,旁人不免委曲用情,虽然最终是输时多赢时少,总也是互相都走过百步,不算十分难看。这顾孺人却没有半分回寰情态,连刺带拶,不过数十手,白子便已将黑子封死。定梁细细看那局势,自己已是走投无路,却又不甘就此认输,绞尽脑汁想要再拖得时片刻,却又苦无计可施。举棋不定,延挨半日,再抬首去看她,却见她正缓缓摇着团扇,目向窗外观那婆娑花影,眉宇之间如这秋息般清明平和,不可睹胜负之心。鬓边碎发随扇风轻轻摆动,而那手腕洁白,竟与扇柄无二。虽然年纪幼小,却也知此景静好,不知何故,脸上微微热,将手中棋子投还箧中,告饶道:“臣输。”
顾孺人起身施礼笑道:“小将军承让。”定梁见她已有谢客之意,再留未免显得面皮太厚,遂也起身还礼道:“叨扰顾娘子,臣这便告辞。”顾孺人点头笑道:“小将军请遄行,只是妾还有语相告。请将军以后勿再来此处,亦请勿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人。”定梁思想前后□,自以为得解,道:“臣绝不敢妨碍娘子清誉,就此告退。”顾孺人只是摇头笑道:“非是此话,此事无害于妾,只恐无益于将军。”正说话间,窗外之风大作,便闻哗哗作响,似有书页翻动之声,却是顾孺人案上几张纸未用镇纸镇好,被穿堂之风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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