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莺声取笑道:“新人皮色生真好看,就像书上说那什,着粉便嫌太白,施朱便嫌太赤般。”人接她口问道:“这话倒也听过许多次,可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说出来。”那人笑道:“你怎连这便忘,这是宋玉《登徒子好色赋》里说。”被指点那人拍手道:“你说便记起来,那宋玉东邻有个女子,天天攀在他家墙头,想去引诱他。”说罢查看吴孺人神色,见她尚未曾明白过这其间大义微言来,便再接再厉继续笑谈:“那宋玉可曾应允?”“宋子渊自家也是英俊多姿,却哪里看得上她?后世不是有句话,形容个男子美姿容,就叫做颜如宋玉,貌比潘安。”“倒是觉得,那宋玉是嫌她太不知自重,哪有未出阁女儿家,天天爬在墙头引诱人家男子?”“呵呀,那都是书上写,你还道这世上真个有人轻薄成这样?平生倒没见过。”眼看着吴孺人张脸跟终于红又白,白又红,这才意满志得转口又说道:“依看,这宋玉见识却也般。他说楚大夫好色,倒觉得,这登徒子竟是天下第等有情有义男子,他妻子形貌不堪成那般,却也依旧与她举案齐眉,凤凰于飞,爱悦她得紧。”说罢几人便以扇掩面,咯咯欢笑起来。谢良娣虽然好涵养,被人当面讥诮成这般,欲要发火,又苦于文字间游戏,并无凭据,蹙眉半日终于含愠开口道:“你们素日在西边说笑惯也就罢,今日身在宫中,还是多多留意言语仪态,收敛些儿罢。”
几人同仇敌忾,大获全胜,从吴孺人阁内出来,余勇犹可沽之。结伴而归,人问道:“今日怎不见那人露面?”旁人低声笑道:“怎你还不知道,说是病已经有几个月。”遂将此人如何不知天高地厚,侍宠与殿下争吵,又借病摇尾索怜,无奈殿下已心生厌恶,终使坠欢难拾,君情妾意东西各流,这才叫今日这卑贱之人坐收渔利,入室登堂之种种娓娓道出。那人听得心满意得,点头道:“早便说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处?何况她还没有颜色。”旁人亦点头称是道:“那人这下却弄巧成拙,病这许久,仍未见好转,只怕真是转成痨病。可见这断根之草,你便随它逐风癫狂几日,看到底又能如何?还不过是落花流水,样不堪穷命。”几人言语投机,在廊下唧唧咯咯又说半日,才怅怅地散。
冬至既过,新春将临,原本不是刑戮伸法好时机,只是皇帝心要在顾思林返回长州之前断今秋逆案,是以太子与三司最终拿出结案奏报中,便建议因案情恶劣,对于几位主犯处决宜勿拘常法,即日操行。从上报至皇帝批准,前后不过日之隔。
此日离除夕不过三日之隔,定权在书房内守着茶床独坐大半日,又听侍者进来回报几句午前之事,不语良久,方点头口称知道,不改面上神情,继续点茶直至日落方住。差人撤去茶床,想起仍有事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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