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入东宫卫,日后有事,到底是故人用得安心。”说到此处,略停顿,方望着窗外道:“至于你,原本便是宫里出来,孤会向陛下请旨,若陛下恩准,让你接着做延祚宫内侍总管,那自然是孤求之不得事情。只是孤担心,延祚宫上下都会换成陛下人,留不留你,孤却是做不主。若是如此,你也不必再搅和进来,拿点养老钱,回家去吧。你跟孤场,别什没得到,总也得叫你有个善终。”
周午被这番话说得半晌没言语,许久方哭道:“臣本是百无用之人,怎敢贪恋高位,只要能留在殿下身边端茶送水,才算是臣善终。”定权淡淡笑,道:“你也并不是个糊涂人,怎尽说这些糊涂话。去吧,都去吧,孤歇息片刻,还要再去见个糊涂人。”
王慎使人同刑部狱官招呼时候,自然并未说明来人便是太子。然而干精明人等皆是心知肚明,是以此日戌时,当顶檐子悄悄停在刑部大牢后墙外,从轿上下来个身披麾衣,头罩风兜,却是衣着寻常年轻公子时,狱官嘴上虽不说,行动举止仍是恭谨到十二分。小心翼翼引着他穿门过户,待到真进到牢狱深处,又生怕两旁景象,狱中晦气触得他不快。几次欲要开口,见他面色,皆又生生咽回去。
行走半晌,方来到关押张陆正狱门前,定权侧首低声下令道:“把锁打开。”那狱官迟疑道:“大人,没有陛下旨意,下官是绝不敢开门。”张陆正听见外面言语,起身看,却顿时呆愣住。定权向他轻轻点点头,又对那狱官道:“不开门也罢,那便烦请暂且回避,有几句话要单独问人犯。”那狱官仍是摇头道:“大人,此处却没有这样规矩。大人这并不是奉旨问案,依着哪条朝纲,也断没有能够和犯官独处道理。也请大人体谅下官难处,并非下官擅权多事,只是若是大人随身夹带什违禁物件,传递给犯官,惹出差错来,那下官上司下属,家人老小,都要受到牵累,便是大人自己,也脱不干系。”说罢向他深深揖。定权望着这七品小吏,却并没有作怒,只道:“真是只有几句话,断没有旁心思,更说不上连累语,烦请千万行个方便。”那狱官犹疑良久,方道:“若是大人执意如此,却莫怪下官无礼。”定权微微笑,手拉开颔下衣带,那件麾衣随即跌落在地。定权展开双手,道:“请吧。”那狱官愣片刻,低低答声:“下官僭越。”
张陆正扶着根木栅,慢慢跪下身去,眼看着那狱官细细查检太子身上下,这才躬身道:“请大人长话短说。”待他退出去,定权转过身来,见张陆正身桎梏,忙上前两步,隔着狱门托他手道:“孟直快请起来。”见张陆正执意不肯起身,别无他法,只得蹲下身来,方欲开口,忽才发觉不过两月,张陆正头零乱头发却已尽是灰白之色。他年未及半百,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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