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说半,便悔失口,生生便将后半句话咽回去。皇帝亦不去理会,默默看着定权跟随过来,从新跪在自己面前,遂指着另只石凳道:“起来,坐吧。”
定权却并不起身,只是垂首道:“臣不敢。”皇帝道:“你这是在和朕赌气?”定权抬起头来,望着皇帝正色道:“臣不敢。”皇帝也叹口气,只道:“随你吧。”说这句,却又觉得无话可说,父子二人相对沉默半晌,皇帝方开口道:“朕听王慎说,你这几日来都吃不下东西,朕……回来叫几个太医来给你瞧瞧,不管怎样,到底是身子要紧,不要弄出什大事来。还有你素性畏寒,也叫他们将你从前吃药再煎几副送过来。”定权听这话,倒不由想起五月皇帝病中事情,心中微微酸,却并不答话。王慎急得只是在旁暗暗跺脚,只怕他牛性又上来,恨不得能够代他开口谢恩。
皇帝久不闻回话,放眼去看定权,只见他微微垂着头,只能看见清秀前额和顶上发髻,他素来十分爱修饰,衣饰,皆要留心到,这还是从小叫卢世瑜教导出来君子做派。便是此刻,头乌青头发还是整理得丝不乱,只是关髻所用却是枚半旧木簪,再瞧瞧他身上衣物,不知如何,心下却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方沉吟着想再开口,忽闻定权轻声问道:“陛下,二表兄是要回来?”皇帝闻言,扫王慎眼,王慎不由暗暗叫苦,只是不明白太子被关几日,心思为何忽然糊涂到这般地步,正想着是否要说话,已闻皇帝道:“不错,走得快话,还有六七日便可到。”定权微笑道:“如此便好,臣元服时候,曾与他有约,要同去南山逐兔,臣弓马不好,也还想让他再指点下,不想他去长州就没再回来过,这也是三四年事情。”皇帝并不防他此时忽说出这样话来,时思绪滞纳,又闻定劝轻轻唤声:“爹爹。”那声音略抖,似是带着线渴求暖意,皇帝心头微微动,不由问道:“什?”
定权又是良久不语,皇帝亦不去相催,定权半晌抬头,看看南面天空,问道:“儿还能够再去吗?”皇帝微微抬抬手,却又放下,道:“你若是还想去话,便去吧。”定权低声道:“谢陛下。”悄悄去看皇帝,见他面上神情亦是颇为平和,暗暗积蓄半晌勇气,话到嘴边几次,终是说出来:“爹爹,儿还想去长州看看。”皇帝听这话,却是愣住,再想不出他心中所思,狐疑看他半日,已是黑下脸来,问道:“你想做什?”
皇帝反应,定权虽早已料想到□分,待真瞧见时,心中却仍是失望到极点,笑道:“没有什,只是有人跟臣说过,长州月色,和这京中大不相同,臣想自己去看看,他说是不是真。”皇帝问道:“是谁跟你说?”定权偏头笑道:“顾将军也好,别人也好,谁说都不要紧。臣真只是想去瞧瞧,瞧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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