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回去稍事准备。”说罢转身便朝外走。皇帝见他如此行动,不由断喝声:“萧定权!”
定权迟疑停步,却并未回首,只道:“臣在。”皇帝却时也不知当说些什,望向他目光中竟有几分怜悯,忽然记起他极小时候,守在王府门口,见进来不是舅舅,而是自己,便会转身跑开,那背影和今日并无两样。半晌方开口问道:“你还有什话要说?”定权心中想笑,张两次嘴却终也没有笑出来,只道:“臣……无话可说。”亦不去理会旁低头颤抖张陆正,快步走出殿门。
皇帝将那本奏呈狠狠甩到案上,道:“退朝!”众臣早已看得呆,听有司喊两遍才如梦初醒。顾思林亦想随众行礼,方起身,便觉膝头酸软,趔趄便跪坐在地下。皇帝叹气吩咐陈谨道:“你叫将军留下。朕还有话要跟他说。”
定权脚深,脚浅,虽行坚壁御道,却如踏泥中。更兼胸臆间烦闷难当,走到嘉隅门外,终是忍不住倚门大吐起来。早上并未吃什东西,此刻吐皆是胆汁,嘴中只觉酸苦难当。吐完着手擦把眼睛,才觉得慢慢清楚下来。回首望望身后,只见百官都已散朝,却积聚在那里不再前行。定权亦无心去察看二王在否,强撑全身气力,拂袖去。
直到登上轺车,才觉浑身酸软难当,既坐不稳,索性便倚在车厢角。又觉玉带碍事,索性三两把扯下来,掷到旁。昨夜被唤入宫,只道是为今日朝会便宜,心中便已觉得怪异,直到此时方全然明白。皇帝先以谣歌之事,引自己入彀,再叫大理寺查出通敌弊情来,逼得顾思林不得不上表请辞,待辞表上,顺水推舟又应允时,自已已经不能再说话。紧接着翻出旧案,便是向众臣摆明要废太子。臣工*猾,连张陆正都见风变节,遑论他人?顾思林身在京中,到底离长州隔千里,就算事先有些安排,自己这边什都做不,就趁着这朝局不明,犹疑观望时候,新任主将便有机会步步将顾氏旧部替换掉。
定权微微叹口气,闭上眼睛,只觉这样倚靠着,便无比安然。心中只愿这车,生世都不要停止才好,生世都靠在这里,就不用再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不用再去见顾思林,自己如何还有脸再去见他?“舅舅放心,此事已办得妥妥贴贴。”“舅舅,此事无论如何,俱会力咬牙担待。”定权突然冷笑出声,却原来自己这副肩上,能担当究竟也只有这许多。
虽则定权辈子再不想下车,车子也终有行到时候。周午见定权回来,神色难看,忙追上去问道:“殿下怎不戴帽子?还有带子哪里去?殿下,出什事?”定权口气却温和得很,只道:“出些事,你别问。”径自回自己正寝,方进宫门来,见夕香手托铜盘,其中是盥洗残水,见自己连忙行礼,心里动,皱眉问道:“顾娘子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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