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二年,二十又七年矣。臣身为孝敬皇后之兄,国储之舅,戚畹持兵,历来为正直之士不齿,国之动荡,亦多本于此。是以昔者长平侯卫氏神勇忠谨,尤见诟于太史公,而况臣才德全丧乎?今边郡暂宁,陛下宜拔贤良,更守备,内外上下心,方可使山河带砺,国得永宁。臣亦发斑而白,齿折而落,年老体衰,素多寝病。久居塞外,望来鸿去雁,听杨柳梅花,不可不嗟叹心动矣。唯愿陛下再施雨露天恩,使臣不但得以生入玉门关,更可望至酒泉郡,终身服事于天子辇彀之下,则臣心无所抱憾矣。今者再向陛下俯首叩请挂甲还林事,使臣以得享天年,寿终神京,此其三。
唯此三项,皆出于臣之肺腑本心,扪血叩报于皇帝陛下。愿圣主体察恩允,臣万死不得报陛下厚重天恩。臣顾思林再拜稽首。”
顾思林这奏呈写也算言辞恳切,只是叫陈谨扯着副尖细嗓子,拐弯抹角读,不免有些阴阳怪调,不伦不类。站在下首个御史不由掩袖偷笑,却觉道冰冷目光投将过来,举首看,却是太子,登时惊出身汗来,忙收敛神色,随着众人点头称是。
皇帝道:“诸位臣工都听见。自从上月始,从御史台到省部里就是片风言乱语。顾尚书是朕之股肱,国之柱石。顶罡风,冒戟雨,舍身奋战于疆场,尔等才得这清平世界,才能饱食无事,成天涂写这些昏昧狂悖之言,污蔑忠臣,究竟是谁通敌卖国,便正是尔等!”愈往后说,情辞愈烈。定权立在下面,冷冷听着,向顾思林望去,却见他悄悄拭把眼角。
皇帝发作,底下众臣时皆愣住。不过片刻,便有个御史出列,朗声回答:“陛下这话,臣绝不敢认同。就算无通敌□,那凌河役指挥失当,总是将军自已说,国朝预计此战两月,至多三月便可结束,从去冬伊始,陆陆续续竟打十个月还多。这八个月以来,多耗费内帑,多伤亡将士,李尚书,黄侍郎,二位总是清楚吧?这等严重失职,陛下不罚已是天恩浩荡。臣下等不过说两句实话,怎就变成狂悖小人?”
皇帝未及听完,已是气得面色发白,手指着那御史怒道:“在这朝殿之上,竟敢如此咆哮,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那御史道:“陛下说臣咆哮公堂,臣却不服。这朝堂之上,本是众臣有事说事,有理说理处,此处不说,臣等还能到何处去说?臣愚顿,有话讲错,还请陛下明示。”皇帝咬牙道:“你们哪里愚顿,你们是聪明得太过。来人,将他……”话未说完,已听旁边个绯袍*员站出来道:“陛下,祖宗家法,言者无罪。”却正是他方才说户部侍郎黄兴。皇帝愣,接着道:“将他给朕扠下去!”那御史也不待金吾上来,朝皇帝深深揖,便振袖而去。
皇帝不发作方好,旦发作,底下几个本来不作声御史,也都跳将出来,言语,或说顾思林渎职该办;或说将军确已年老,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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