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另拔贤能,臣愿归田,终日服侍陛下左右。”皇帝笑道:“这朕可不能答应你,匈奴尚未破,将军又安可秣马南山?”顾思林又辞道:“臣抱此心已非日,还望陛下明察。况且此役乃是臣指挥失当,徒徒耗费许多国帑人命,陛下非不加罪,反以为功,臣已是感动涕零,安敢久居其位,空惹天下批评。”皇帝托他起身道:“将军前番上书,朕已知将军心意。战事辛苦,岂是将军过错,朕倒要看看天下谁人敢妄议将军?”望着他又笑道:“知戎马已思林,不过还请振奋勉强。不独是为朕,也是为太子守好这天下。至于擢拔事,闻逢恩那孩子如今亦是大有出息,毕竟虎父无犬子,还望将军举贤勿避,多委重任,日后袭爵,复可留为太子之用。”
君臣二人,个泅过惊波骇涌,个蹈过尸山血海,对答,虽明知彼此言非心声,却都是将话说到十分完满。时君臣相顾,顾思林涕泪纵横,谢道:“陛下之恩,天高地厚,臣有死以报陛下而已。”皇帝笑道:“慕之镇日出入枪林箭雨,说话也不知些忌讳。待得慕之功至雄奇日,朕便亲自迎你解甲而归,你君臣有始有终,也为万世立个榜样。”
待二人促膝谈罢,顾思林拱手告退,皇帝望他身影远去,笑着说道:“果然都有他顾家血脉——如出辙。”陈谨赔笑道:“殿下行走时模样还真有几分像将军。”皇帝笑哼声,起身拂袖去内殿,陈谨忙也跟上去。
定权顿饭既吃得极不开怀,复又记挂着皇帝留下顾思林所为何事,回宫后只觉得心内不安。虽也暗笑自己思想过多,徒劳无益,但终究静不下心来。遂丢下手中翰墨,在廷中漫走几步,其时月初,也无月可赏。檐下宫灯,随风而动,摇摆得久,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够觉感觉到有暗黄光晕晃来晃去。时辰已晚,风吹到颈背之上,竟也有些初秋寒意。定权抬起头来,方才发觉已经行至阿宝居处,想想,便也信步走进去。
阿宝逾月不曾见他,他也只闻说阿宝镇日在屋内读书,或是临帖,并不出门。此时进来,才瞧见她正对在对着镜台取耳上珰环,竟是将要睡下模样。时也不知要说些什,待要出去,又觉得自己此举未免太过莫名其妙,只得上前去坐。阿宝放下钿络,缓缓起身,向定权施礼道:“殿下。”定权摆摆手,道:“你接着卸妆罢,孤只是过来瞧瞧,怕下面人看顾不周,叫你畏罪自裁。”阿宝朝他微微笑,果真又背着他坐下去,从发上拔下支玉簪,这才轻声道:“殿下送过来,皆是珠玉,连金指环都没有个,叫妾拿什自裁。”定权笑道:“你要讨金银,还是等该交待都交待再说吧。孤俸禄也是有数,白白替齐王养你这许久,还真有些舍不得。”阿宝道:“殿下还想听妾交待什?该说不该说妾都已经说。早知如此,妾当日就应再预留两三分话,如今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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