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握笔样子,依旧与从前无两;写出来字,也依旧没有分毫进益,不由心中也动火,抓起桌上柄檀木镇尺,喝道:“伸手出来。”阿宝迟疑着伸出手去,定权不耐烦道:“左手。”阿宝无奈,只得又将左手伸过去,定权扬起镇尺,重重击打数下,斥道:“再写。”阿宝不敢接话,只得从新把定笔。
定权见她偷偷将左手在身后曲两下,自己也觉得好笑,问道:“你还觉得委屈?”阿宝扁扁嘴道:“奴婢不敢。”定权笑道:“谅你也不敢。本宫从前写字时候,页纸里有三个字叫老师看不过眼去,戒尺就打上来。那板子足有半寸厚,下子手心里油皮就撩掉层。你道字是怎练出来,那就是叫老师打出来。明日叫人也给你做条去,就不信你会写不好。”阿宝奇怪道:“殿下玉体怎也有人敢冒犯?”定权回忆往事,怔半天,才笑道:“他在同僚中本来有个绰号,就叫做玉戒尺,不过取温润刚直之意。出阁之时,先帝为择定业师便是他,听说他这个浑名,笑得不行。便召他过去说,请你来教家子弟,玉戒尺没有,木戒尺倒可以赐你柄。你学生如有不用心读书,不遵教诲事情,你也不必去报他父母,只管教训便是。不想他老实过头,胆子也大过头,竟把此话当真。先帝不久后山陵崩,他遗训无可更改,于是苦许多年。”见阿宝只是在旁不住发笑,也淡淡笑道:“有次贪玩没做功课,还谴人撒谎说生病,叫他追问出来,就用先帝赐那柄戒尺将只手都打肿。回去向皇后哭诉,皇后不但没有替说话,还罚跪个时辰。那时候,就暗下决心,日后终有日做皇帝,定要诛灭他九族。”阿宝见他颜色和霁,便问道:“后来呢?”定权道:“后来没等当皇帝他就去世,就放过他九族。”见阿宝皱着鼻子,副又是怀疑又是鄙夷神情,倒平添几分稚气可爱,忍不住伸手将她鼻梁上牵扯出皱纹刮平,好笑道:“后来大,知道他其实都是为好。给你那本帖子就是小时候课业,他给订到起。”他忽然动手动脚,阿宝脸上热,忙低下头去,思索片刻,忽然说道:“知道,他便是卢世瑜卢大人。”定权奇道:“你怎知道?”阿宝道:“从前先生教兄长时候,说起过卢大人行草书法在本朝若是数二,便无人再敢称。殿下跟他习字,更是人人皆知。如今人还说,殿下楷书其实青出于蓝。他们还说……”定权半日不闻她说下去,随口催问道:“还说什?”阿宝抬目看看他,又连忙垂下头,低声说道:“他们说殿下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定权微微愣,忽然仰头大笑,得意已及,问道:“可知妍皮不裹痴骨,并非妄言?”他满面飞扬跋扈自命不凡轻浮神情,阿宝忍不住掩口葫芦,笑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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