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周午早已携人在西苑宫门迎候。定权顺手将马鞭扔给他,进中廷,先有数人上来帮他换衣服,又奉上饮食。定权饿得狠,此刻反倒吃不下去,勉强吃几口鱼羹,便想歇宿。周午见他起身,连忙跟上去,定权皱眉道:“乏得很,有事明日再说。”周午望望周遭人等,面上作难,支吾不肯言语。定权虽则心中烦郁,倒也无法,只好带着他进暖阁,没好声气问道:“究竟何事?”周午从怀内取出封书信,双手奉与定权,定权接过瞧,登时变面色,这才回想起今晚随行宫人中不见那人身影,作色问道:“可查过,是真是假?”周午答道:“具已查过,她家人确实拿齐王府薪养。”定权呆片刻,忽而举手将那信纸摔到周午面上,厉声问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周午见他发作,只得垂首小心应道:“殿下入宫当日,蔻珠便领牙牌,易服出宫,这信不知是谁投在臣门内。臣不敢等闲对付,忙派人跟踪,随她直到家门,见有人乘车登门,进屋片刻,便驱车折返。臣人路跟寻,见那人下车入齐王府后门。臣这才敢拿蔻珠询问,如今她皆已认承,自宫中时便为齐王收买,直至随殿下婚礼入西苑,为其耳目之用。”定权面色雪白,半晌才问道:“她牙牌是何人发放?”周午略迟疑,还是照实答道:“殿下素来有宠于她,何人不知此事?自有上下人等趋奉。她但凡差个人去领,不拘什事体,总也少有不与时候。”见定权咬牙不语,又劝道:“殿下休要生气,臣早便说过,婢作夫人,乃是祸事。殿下这几年疏远良娣孺子,又无子嗣之出,臣忧心不已。而今索幸天生有眼,不使卑鄙之人再惑圣主便是。”定权勃然大怒道:“什叫做天生有眼?阴私揭密事情都做出来,这西苑教你管成什样子?不要生气?人你想拿便拿,还有什胆子敢跟你生气?”周午忙叩头谢罪道:“臣确有失察之罪,任凭殿下处置,但臣片深心,还请殿□察。”定权喘口气,又问道:“人现在何处?”周午答道:“关在后苑,等着殿下发落。”定权想想,挥手道:“先关着吧,孤乏,要去歇息。”看见那张信仍躺在地上,怒火复起,道:“收好它,这西苑便翻过天来,也要彻查,就从孤身边人查起。”说罢径自走到榻上躺,周午只好答应着退出去。
阿宝等服侍在侧,为他脱靴濯足,定权脚蹬翻铜盆,喝道:“滚下去!”阿宝虽吓跳,亦知他是为蔻珠之事烦恼,便也不声响,示意余人先行,自己静悄悄收拾好方从阁中退出。定权半夜无眠,心中焦灼,辗转难安,鸡鸣时分总算朦胧睡去,又是杂梦缠绵。次日被窗外雨声惊醒,起身方知已经睡到午后。
周午将蔻珠带入暖阁之时,她仍穿着出宫时穿着内侍衣裳,鬓发也有些凌乱,面上微带凄色,却少惧色。定权手托金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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