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罗德说
话
直都对。
杀人是罪，怀念最不划算，如果死
就该忘记。
那就这样吧。
销毁舍不得，忘记做不到，那就藏起来盖上盖子存在世界角落吧。
杀手告别总是干脆。
画架和小梯子还在，调色板扔在旁，支沾蓝色颜料画笔掉在地上，弄脏小块地毯……
李笑白起身，走过去捡起画笔，想会儿。
要不要，把这里也销毁掉？
不留痕迹。
就像谁都没存在过。
可是他暂时不想管这些事。
他想先把另件事做个解。
所以去切开始地方，佛罗伦萨。
那个两人最初落脚地方，因为当时撤离得匆忙，还保持着原样。
李笑白从窗户翻进去，摸到门口盘子，两人钥匙还乖乖躺在里面，落层薄薄灰。
画太大，很不好拿。
李笑白便毫不犹豫把它折叠带走。
反正这不是真品，而李笑白也不是罗德。
曾经问过重视这些东西胜过自己生命罗德，为什
画折是大忌？
罗德回答说，那是因为画就像心样，受折损，那痕迹辈子也消不掉。
点点展开，淡淡油彩味道便微不可闻飘荡在空空阁楼里……
这样味道让他想起远在西班牙另个阁楼。
那里温暖，舒适，阳光普照，饭菜飘香，还有只小羊，油彩味道夜夜入梦。
那个坐在阁楼架子前挥舞画笔青年，有双爱笑翡翠色眼睛……
李笑白低头凝视着那幅画良久，最后微微俯身吻吻已经冷却笔触……
呼吸着
连着记忆起抹去……
站好会儿，李笑白弯腰把画笔放回地毯上。
然后把从西西里带来那幅布满折痕画展开，塞进画框里，挂在墙上。
画太大，这个工作费杀手先生不少力气。
最后他拍拍身上灰尘，对着房间淡淡说：“……就这样吧。罗德，
要忘你。”
大厅里纵横交错绳子还系成天网样子，上面小铃铛也在大半年时间里变得灰蒙蒙……李笑白抬手碰碰，清脆铃声便在空旷房间里回响起来。
那个声音带着回忆，激荡得他浑身发抖……
猛地转身，杀手先生径直走到沙发旁重重把自己扔进去……
沙发背上还扔着罗德大T恤，上面溅着几滴颜料。
李笑白移开视线，保持着仰躺姿势默默打量着这个二人住数月房间……
没关系，李笑白想。
因为，反正，已经折，损。
画也是，心也是。
那就留着折痕吧。
其实李笑白很清楚，已经逃出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联络上七重朝和威月他们，确认《格尔尼卡》真迹是不是已经平安送到他们手上。
不喜欢画，罗德。
那幅真品送你。
这幅你画赝品，就给吧。
……
杀手先生在那个不引人注意小屋里藏三天，确定外面并无风吹草动之后，终于带着画动身前往佛罗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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