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孱弱
小羊叫声从黑暗另
头传来。
李笑白抬头，默默看着那细脚伶仃柔软生物犹豫着慢慢靠过来。
李笑白想到两人当初捉到它时样子，想到罗德苦恼看着它说“Honey要不
们别捆它
，你抱着吧”神气……
是啊，罗德从来都是善良家伙。
当时自己是怎
回答呢？宰塞在后备箱里……是？
那自己，究竟是什呢？
这双手，究竟都做什呢？
……
李笑白站在拉玛奶奶门前，不知该怎进去。
他不知道该对屋子里摇椅上老人说什。
你倒是来教教，该怎忘记？
坐在开回罗德家乡空旷列车里，李笑白有充足时间来回忆。
个人旅程，除回忆，还能干什呢？
他想到很多从前被自己随手杀死无辜者。
夺取身份陈文华，火车上聒噪艺术生，日本海关员工，还有更早时候更多人……大多数面目模糊。毕竟他杀死他们时候，只把他们当成道具。
没人在乎他是什。
罗德职业本来就注定他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不知名。
李笑白坐在远处冷眼看着，吃着他煎饼。
吸引他是罗德这个纯粹本身，他不在乎那个僵硬躯壳。
可是生者和死者联系，除那个肉体，还有什呢？记忆吗？
是啊，自己从来都是那种人……
“来。”李笑白朝着那小羊招招手，他觉得
踌躇良久，还是呆呆在门槛上坐下来。
夜已经深。
明明是夏夜，空气却凉丝丝。
李笑白想到跟罗德来到这里第个夜晚，他在阁楼窗前吹着夜风，当时风温柔要命。
现在呢？他仰头看看阁楼屋顶，那扇窗户里片漆黑，只有窗口风铃偶尔微微晃动，发出让人发冷叮呤声……
可是现在，罗德也成其中个。
罗德是特别，对李笑白来说。
然而那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不是其他人心中特别个呢？
罗德说过，那个海关员工可能是某个孩子母亲，可能是某个丈夫妻子，可能是某个老人孩子，可能是某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依靠。那个自己对之无所知就随便夺走身份推到火车底下陈文华，大概也样吧？
其实就连那个聒噪艺术生，说不定也是充满着才华，本该享有未来不是？毕竟如罗德所说，最开始吸引他是李笑白背那块画板，而不是那个背着画板冒名顶替杀手啊……
记忆吗？
记得在日本时候，看到九井皇样子，罗德就曾经说过，他不要像他那样——被深爱人死覆盖整个人生。生存在回忆里，无视眼前现实，无视身边人，活得有如行尸走肉。他说再重要死人也不该占据活人生命。
所以如果你死，会忘记你。罗德说，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如果死，你也把忘光吧。
可是，哪有那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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