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亲自入宫来劝解陛下,父亲身体亦直不好,多年征战让他留下无数内伤,他直病得起不来床,可是他执意要进宫来。
家里人拗不过他,只得用轻辇将他抬进宫中,殿中众多内侍宫人皆被摒退,唯有服侍他在陛下面前跪下,感觉他全身都在发抖,无法松开扶持父亲双手,知道自己旦松手,他随时就会倒下去。知道自己亦应该回避,可是父亲如此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回避。陛下待父亲终究是不同,他亲自伸出手,想将他搀扶起来。
父亲微微喘着气,他攥着陛下手,就像平日攥着阿穆手般。他说道:“五郎,她已经死。”
父亲声音在发着抖,吐字亦非常轻,几乎听不见,可是陛下整个人却像呆似,看着陛下斑白双鬓,还有浑浊双眼,陛下握着父亲手亦在微微发抖,什时候,陛下已经是这样颓唐个老人?
父亲又喘口气,说道:“三十年前,她就已经死。”
这般美貌。”
也觉得不可能相像,番邦女子,能有什好容貌?
保姆又说:“明德皇后肤色白晰,身材瘦小,虽然有股机灵劲儿,可不似中原女子这般花容玉貌。”她说到这里,突然叹口气:“晃都快三十年,没想到……”
她没有说没想到什,看着阿穆,他似乎在静静想着什似。
那是陛下第次对朝阳发脾气,亦是最后次。
父亲眼底似乎有泪光,他说:“五郎,你醒醒吧,她早就已经死。”
从来没有见过陛下有那般神色,他直待父亲温言和色,唯有此刻几近狰狞,连脸上肌肉都扭曲,把揪住父亲衣襟,看到陛上手背贲胀青筋,他声音因为凶狠而几乎嘶哑道:“你胡说!”
父亲抖得喘不过气来,亦连大气都不敢出。殿中只有父亲喘息声音,声接着声,像是破败风箱。陛下声音却缓和下来,他甚至笑笑:“阿照,你也晓得,她是回西凉去。她可将咱们都骗过去,连你这精明人,也被她骗过去。”
父亲咳喘着,低声叫声:“陛下……”他眼神悲怆而无望,他声音亦是:“朝阳公主不是她女儿,公主亦没有半分像是她模样,你明明心里也知道。公主乃是
阿穆曾经说过,在世上,陛下唯真正心爱,只得个朝阳。
在心底深处,默默以为然。
可是朝阳却死。
自从朝阳死后,陛下对政务厌倦日胜过日,他身体也日坏过日,他似乎在厌倦朝政同时也厌倦生命本身,他不再游猎,亦不再宴乐,通常自己独自处在殿中,既不饮酒,亦不沉溺于女色,然而身体还是日日衰败下去。
朝阳仿佛带走他生命里全部活力,他不仅仅头发白,甚至连心都已经死。从来没有见过个人可以伤心成这个样子,阿穆同也非常伤心朝阳之死,可是似乎仍及不上陛下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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