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旁边,也看到永娘,她双眼也红红,还微微有些肿。
看到帐子上绣着精巧花,慢慢认出来,这里是东宫,是自己寝殿。
慢慢地出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做场噩梦,梦里发生很可怕事情:被刺客掳去,然后那个刺客竟然是顾剑,就站在承天门下,眼睁睁看着楼上李承鄞……最可怕是,梦见早就认识李承鄞,他化名顾小五,屠灭突厥,杀死阿翁,还逼死阿娘……父王疯,而被迫跳下忘川……这个噩梦真是可怕……可怕得根本就不敢去想……幸好那切只是噩梦,慢慢抓着永娘手,对她笑笑,想说:“好饿……”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喉头阵剧痛,气流在口腔里回旋,但无法说话。急得用手卡住自己脖子,永娘含着眼泪拉着手:“太子妃不要急,太医说您只是急火攻心,所以才烧坏嗓子。慢慢调理自然就好……”看看阿渡,又看看水娘,宫娥捧上盏清露,永娘亲自喂给,那清露甘芳气息与微凉滋味令觉得好生舒适,顿时缓和喉头痛楚。大口吞咽着,永娘说道:“慢些,慢些……别呛着……唉……这几天滴水未进……可真是差点儿急煞奴婢……”几天?
已经睡几天?
比画着要纸笔,永娘忙命人拿给,宫娥捧着砚台,蘸饱墨汁,可是下笔时候却突然迟疑。
写什呢?
要问什呢?问突厥是否真全族覆没,问父王,他是否早就已经疯癫?到中原来,他从来没有遣人来看过,日思夜想西凉,竟然从来没有遣人来看过。从前竟然丝毫不觉得怪异,从前只怨阿爹无情,现在才知道,原来西凉早就已经成场幻梦。根本就不敢问阿渡,又怎敢,敢去问永娘?
久久无法落笔。
笔端墨汁凝聚太久,“终于嗒”声落下,滴落在纸上,溅出团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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