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4 / 4）

他们谈得热络，这才知道，原来师傅与他是旧识，两个人似乎有说不完话似，路上师傅都在对那个顾五郎讲述西凉风土人情。那个顾五郎听得很专注，他们话句半句都传到耳朵里来。不听也不成，这两个人渐渐从风土人情讲到行商旅道，从来没听过师傅说这多话，听得甚是无聊，不由得打个哈欠。不远处终于出现王城灰色轮廓，那是巨大砾砖，层层砌出来城墙与城楼。巍峨壮丽城郭像是连绵山脉，高高城墙直掩去大半个天空，走得越近，越觉得城墙高，西域荒凉，方圆千里，再无这样大城。西凉各部落本来逐水草而居，直到百年前出伴单于，纵横捭阖西域各部，最后筑起这宏大王城，始称西凉国。然后历代以来与突厥、龟兹、月氏联姻，又受中原封赏，这王城又正处在中原与大食商旅要道上，来往行客必得经过，于是渐渐繁华，再加上历代国主厉兵秣马，儿郎们又骁勇善战，西凉终成西域强国。虽然疆域并不甚大，但便是中原，现在亦不敢再轻视西凉。雄伟城墙在黑紫色天幕映衬下，更显得宏大而壮丽。看到楼头风灯，悬在高处闪烁，仿佛颗硕大星子，再往高处，就是无穷无尽星空。细碎如糖霜星子，撒遍整个天际，而王城，则是这片糖霜下薄馕，看到它，就觉得安适与满足——就像刚刚吃饱般。

拍拍小红马，它轻快地跑起来，颈下系鸾铃发出清脆响声，和着远处驼铃声音，“咣啷咣啷”甚是好听。定是有商队趁着夜里凉快在赶路所以王城城门通宵是不会关闭。率先纵马跑进城门，城门口守着饮井贩水人都认识，叫着“九公主”，远远就抛给串葡萄。那是过往商旅送给他们，每次他们都留下最大最甜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