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啊,只伏在那里会儿,就觉得皮肉筋骨都是灼痛,痛得十分难受。
抬抬眼皮子,眼睛似乎是肿,可是脸上真热,身上倒冷起来,阵凉似阵,冷得牙齿格格作响。是下雪?问阿渡,阿渡去牵小红马,阿爹不在,们正好悄悄溜出去骑马。雪地里跑马可好玩,冻得鼻尖红红,沙丘上不断地有雪花落下来,芨芨草根像是阿爹胡子,弯弯曲曲有黑有白……阿爹知道跑到雪地里撒野,定又会骂……李承鄞没有见过小红马,不知道它跑得有多快……为什总是想起李承鄞呢,他对又不好……心里觉得酸酸,不,他也不算对不好,只是希望他眼里唯人就是……但他偏偏有赵良娣……李承鄞折断那支箭,想起他最后仓促地叫声,他叫:“小枫……”如果没办法活着回去,他定也会有点伤心吧……就不知道他会伤心多久……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在河边草窠里,而是在间不大屋子里,外头有月光疏疏地漏进来,照得屋子里也不算太黑,今天应该是上元节啊……十里灯华,九重城阙,八方烟花,七星宝塔,六坊不禁,五寺鸣钟,四门高启,三山同乐,双往双归,派太平……应该是多繁华多热闹上元节啊……现在这热闹都没有赶上……全身发冷,不断地打着寒战,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裹着袭皮裘。虽然这皮子只是寻常羊皮,但是绒毛纤弯,应该极保暖,只是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发烧,那皮裘之外还盖着床锦被,但仍旧不停地打着寒战。
眼睛渐渐适应黑暗,这屋子里堆满箱笼,倒似是间仓房。那个刺客就坐在不远处,看缓缓地醒过来,他不声不响地将只碗搁在手边。碰到那只碗,竟然是烫。
“姜汤。”他声音还是那种怪腔调,虚脱无力,根本连说话都像蚊子哼哼:“……拿不起那只碗。”
就害过回病,那次病把折腾得死去活来,现在终于又害次病,平常不病就是要不得,病竟然就这样。试两次,都手腕发酸,端不起那碗。
都没指望,也懒得去想刺客为什还给弄碗姜汤,这里又是哪里。可是总比河边暖和,这屋子虽然到处堆满东西,但毕竟是室内,比风寒水湍河边,何止暖和十倍。
刺客走过来端起那碗姜汤,将微微扶起,喉头剧痛,也顾不这许多,手扶着碗,大口大口吞咽着姜汤。汤汁极其辛辣,当然非常难喝,可是喝下去后整个人血脉似乎都开始重新流动,突然呛住。
咳得面红耳赤,本来扶着碗手也拿捏不住似,不断地抖动。那刺客见如此,便用只手端着碗,另只手在背上拍拍,慢慢地缓口气,突然伸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他脸上蒙布巾。
本来以他身手,只要闪避就可以避开去,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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