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淡地瞧眼,打断话:“知道是他胡闹,可是他还在病中,你就不懂得拒绝?万病后失调,闹出大病来,那可怎得?你将来要当皇后,要统率六宫,要做中宫楷模,你这样子,将来叫别人如何服气?”
又气又羞,只差要挖个地洞钻进去。皇后简直是在骂不要脸,知道李承鄞病还……还……那个……那个……可是天晓得!们根本没那个……没有!
太冤,简直要被冤死!
皇后看窘得快哭,大约也觉得训得够,说道:“起来吧!是为你好,你知道传出去有多难听,年轻夫妻行迹亲密是应该,可是也要看看什时候什场合。咱们中原可不比西凉,随便句话都跟刀子似,尤其在宫里,流言蜚语能杀人哪。”
眼圈都红:“这太子妃做不好,不做。”
是啊!咱们娘娘生得这般美貌,不得陛下眷顾,简直天理不容!“你没有瞧见娘娘看到鸳鸯绦样子,脸都红,好生害羞呢……”
啊呀,要是也害羞呀,殿下真是大胆……光天化日竟然派人送给娘娘这个……“还有更大胆呢……你没有看到娘娘回来时候,披头散发,连衣裳都被撕破……可见殿下好生……好生急切……嘻嘻……”
……骨碌爬起来,听守夜宫娥窃窃私语,只想大吼声告诉她们,这不是事实不是事实!脸红是因为气!衣裳撕破是因为打架!总之压根儿就不是她们想象那样子!
李承鄞又不是真喜欢,他就是存心要让背黑锅。
没想到李承鄞不仅存心让背黑锅,更是存心嫁祸。
皇后就像没听见似,只吩咐永娘:“好好照看太子妃,还有,太子最近病着,太子妃年轻,事务又多,不要让她伺候太子汤药。让太子妃把《女训》抄十遍吧。”
第三天时候皇后就把叫进宫去,向她行礼之后,她没有像往日那样命人搀扶,更没有说赐座。皇后坐在御座之上,自顾自说大篇话。虽然话仍旧说得客客气气,可是也听出她是在训。
只好跪在地上听训。
这还是从来没有事情,从前偶尔她也训,通常是因为做过分事情,比如在大典上忘宫规,或者祭祖时候不小心说不吉利话。可是这样让跪在这里挨训,还是头遭。
她最开始是引用《女训》《女诫》,后来则是引用本朝着名贤后章慧皇后事迹,总之文绉绉口气说大篇,听得直发闷,连膝盖都跪酸软,也不敢伸手揉揉。其实她都知道听不懂她真正意思,果然,这大篇冠冕堂皇话说完,皇后终于叹口气,说道:“你是太子妃,东宫正室,为天下表率。鄞儿年轻胡闹,你应该从旁规劝,怎还能由着他胡闹?便不说们皇家,寻常人家妻子本分,也应懂得矜持……”
终于听出点儿味儿来,忍不住分辨:“不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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