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前方推移,在看清季沉蛟对面那个雪人时,他瞳孔忽然缩小。
雪人身上是红色,是触目惊心红,是他最害怕,出现在雪中红!
他心脏跳得厉害,但稍稍冷静,定睛看,那不是他所以为血,脏污血,而是红枫和红梅。
他抓着窗帘手指轻轻颤抖,像是有股温泉从头顶倾泻,缓缓流经他身体。
他知道那个雪人是他,季沉蛟堆雪人技术不太行,但也许是职业素质使然,季沉蛟很会抓重点,那丸子头和腰鼓出现,不是他还能是谁?
季沉蛟也不知道做什好,想会儿,索性开始堆雪人。院子里雪够多,他心里想着凌猎,堆出雪人也是凌猎——是凌猎以前留着长发时候,扎着丸子头,穿着功夫袍,腰上还挂着腰鼓。
堆完,季沉蛟把自己围巾摘下来,给“凌猎”裹上,想再找点色彩鲜明东西来修饰下,但远处昭凡他们正忙得热火朝天,他只好拿来两条鱼放在“凌猎”面前。
总觉得还差点什。
打腰鼓凌猎热烈明媚,不该这冷冷清清。
季沉蛟看见院墙附近红枫和梅花。黄色梅花最常见,这里也有零星傲雪怒放红梅。有红枫和红梅被雪压断枝,掉在积雪中。季沉蛟走过去,将它们捡起来,装饰在“凌猎”头上和衣服上。
来吧。”
昭凡却不给他,“凌猎不喜欢雪,每次们在外面玩雪,他都躲在房间里睡觉。”
季沉蛟说:“不喜欢也没什。”
昭凡目光钉在季沉蛟脸上,片刻说:“但觉得很可惜。”
“嗯?”
他仔细看着雪人身上红色,第次觉得雪里红色并不难看,并不代表着邪恶,它们脆弱却也旺盛,即便已经失去生命,却挣扎着将最后刻美丽延长,再延长。
季沉蛟不知道凌猎已经醒,此时,他真专注地看着雪人。须臾,他忽然皱起眉。红色虽然美丽,是适合凌猎颜色
凌猎以前在大雪天能睡很久,睡到夜幕降临,天地间不再只有白色。但这次不知是什缘故,季沉蛟没走多久,他就醒。
他听见窗外欢笑,忽然觉得小季有些可怜——是,可怜不是他,是小季。
别人都成群结伴在雪中玩闹,但他小季没有他陪伴。
他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将窗帘拉开道缝,看见季沉蛟背影。
嗯?他给季沉蛟围围巾到哪里去?季沉蛟在看什?
“你看,过年是多开心日子,下雪,大家都冲到雪里玩儿。只有他,孤零零地在屋里睡觉。你是不是被他赶下来?”
季沉蛟沉沉地应声。
昭凡点头,“他就是那样,不跟们玩雪,也不让人陪他。年中他就这个时刻,会刻意把自己孤立起来。在不下雪地方还好,到北方就要发作。”
昭凡说完又忙起来,季沉蛟见没什自己能打下手,沉默着走到别墅下,抬头,看见凌猎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里面点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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