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流云站起来,往林子深处走几步,缓缓地躺下,看着布满树枝天空。它们像是天空血管,里面血却干涸。
刚来那天,山里没有下雪,满地金黄色树叶,靴子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其实他更喜欢那样景象,像是L国随处可见荒漠戈壁,细细嗅问,空气中仿佛还有硝烟味道。
原来比起故土,他已经更热爱那片遥远土地。
他想,也许他不该在这里待这久,也许在杀死邢永强之后就该离开,不去看那个孩子,就像当年和喻勤说好样,这生都不走入那孩子生活。
但他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亲眼目睹那样景象。
那个精明警察,他孩子,也许很快就要找到这里来。
金流云叹口气,坐在木屋前小凳子上,点根烟来抽。这烟有很长外文名字,但萨林加乌克大区人都把它叫做“茉莉茶”。
和他组织个名字。
不是他给烟改名字,但当他走得越来越高,自然而然地,他爱抽烟被人们叫做“茉莉茶”,追随他人把改姓段当做荣耀。
那四个跟着他入境人定是佣兵精英。
如果现在贸然上去,很可能造成警方伤亡,甚至连累此时在山中游客和山下群众。
派出所以为只是上去找个普通犯罪分子,所长甚至要亲自带人上去,还打包票说:“郎蝶山最熟,上去!”
季沉蛟赶紧把人拦下来,和从苍园市来队员商量,致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特警支援到,再上山。
下午,荷枪实弹特警从天而降,季沉蛟换上特战装备,由当地民警领路,谨慎地往郎六岭去。
但他到底是个父亲,那是他唯子嗣。二十多年来第次离他那样近,他无法说服自
可真正该姓段人,他孩子,却不姓段。
喻戈,是他和喻勤给他们孩子起名字。那天在夏榕市公园,在说到名字时,他其实没有说全。那孩子不能姓段,因为段是个诅咒,它将应验在他与喻勤身上。
金流云扬起脸,皱纹和胡茬迎接着细小雪。
记忆里,喻勤年轻样子像只美丽蝴蝶。在从来不下雪L国,喻勤时常说起这个叫做郎蝶山地方,说这儿有个郎六岭,下雪整座山岭都是白色,积雪厚到小腿,天上星光照亮雪地。还有座木屋,虽然很简陋,但是小屋里留着段她很怀念时光。
但喻勤从来不肯说,为什看过那多场雪,却对郎蝶山雪情有独钟。他想,大约是因为郎蝶山雪景格外恢弘。
山里万籁俱静,在这人迹罕至地方,风仿佛会说话,它呼呼地从枯萎树枝上吹过,停留在座破败木屋上。
木屋后面有轻微动静,个穿着深灰色羽绒服人影拖着块木板出现。
正是金流云。
他似乎有些累,将木板丢在边,抬头看向铅色天空。
今天又在飘雪,但雪落得不大,还不到漫山遍野都是片纯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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