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蹙眉,下意识反驳,“他不是线人,他是……”
凌猎:“只是你嫌疑人。”
凌猎语气像是喝醉,但今天他们并没有喝酒。他眼神比刚才更加茫然,像是片被晨雾笼罩着湖泊,太阳已经升起来,透过雾气,隐约看得见湖水粼粼微光。
季沉蛟手掌摩挲着凌猎脸,以种自己都没想到耐心问:“怎忽然提到言熙?”
“他是你线人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季沉蛟想起凌猎清早出门找“大师”,朝夏县都来两次,几乎没休息过,确实是过载。
他本来想问问凌猎有什收获,但看着凌猎这副蔫蔫模样,又有些心软,关掉顶灯,只开着自己这边床头灯,走过去拍拍凌猎,“睡。”
但凌猎像是累狠,保持着脚在地上死狗姿势,动不动。
季沉蛟条腿跪着,又拍拍,凌猎还是不动。
“真不动啊?”季沉蛟索性俯身,罩在凌猎身上。
“牟应在这时候突然承认装鬼,把江云朵死亡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获利最大是谁?”凌猎坐在宾馆床上,上半身后仰,双手撑在身后。
季沉蛟靠在电视柜边,抄手,“榕美,喻氏集团。”
凌猎:“事故发生这多天,媒体民间炒得沸沸扬扬,喻氏个声明都没出。难道他们早就有思路?找个不会反驳人出来顶罪?牟应这死,榕美就清清白白。”
季沉蛟:“但牟应遗书不像伪造,尸检和现场痕检也基本确定,她确实是自己划开动脉。”
凌猎眯起眼,“写遗书是她自己,划开动脉也是她自己,那在她这系列诡异动作背后,有没有个提线人?”
凌猎这才睁开眼,近距离和季沉蛟对视,然后伸出手,捧住季沉蛟脸端详。他眼神因为困倦而有些迷茫,瞳孔湿漉漉,带着水汽。
季沉蛟喉结滚下,轻声哄道:“挪挪,这样怎睡?”
凌猎却忽然说:“言熙是个什样人?”
季沉蛟愣住,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到言熙。
凌猎像是并不在意季沉蛟反应,自顾自地说:“你很信任他,他是你线人。”
季沉蛟沉默,这也是他在来到朝夏县后反复思考问题。县局已经将江云朵人际关系排查得很清楚,她更像是个随机被选中人,牟应遗书也侧面证实这点。迷雾重重是牟应,对这个人,受限于时间,警方其实只从别人只言片语中解到最表层东西。
所以天亮之后,需要找到熟悉牟应人,拼凑出真正牟应。
凌猎又道:“不过刚才思路有个时间陷阱。江云朵出事,受到影响最大是榕美,现在牟应‘以死谢罪’,受益最大是榕美,牟应有可能被榕美推出来。但是牟应在悲剧发生之前,就开始吓唬江云朵。”
季沉蛟:“但那只是她写在遗书中内容。字迹为真,内容也定为真吗?”
凌猎笑着往被子上倒,捂住脸,“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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