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吃完,收拾好自己碗碟。
“哟,这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起?请!”老牟不客气地自己拿两屉包子,“你喝啥粥?”
老沈也不推辞,“小菜粥。”
为最大限度容纳客人,老沈桌子做得都挺大,互相挤着桌能坐八人。老牟这会儿人占两人地,老沈便站着吃,把位置让给客人。
老牟揶揄:“你个沈头儿,生怕少做单生意啊?”
老沈笑道:“大家都赶着吃早饭。”
丰市。
夏天天亮得早,在医院门口做小本餐饮生意老沈半夜四点来钟就起来,把早餐要用面发着,交待徒弟把粥熬上,自己骑着三轮车,去两站路以外批发市场把今天需要肉和菜拉回来。
不到六点,第波客人已经到。
三院是丰市最好医院之,号难求,尤其是那住院部,住进来几乎都是得要命病。在这种医院外面卖饭,那是稳稳不用操心客流,味道再差,都有愁眉不展人来草草解决三餐。
老沈这家餐馆开快有八年,起初只是个挂俩液化罐游摊,支口大锅,炒饭香得对面街道都闻得见。份炒饭从十块到十六块不等,每份都单独炒,卖完全是辛苦钱。
“啧,你就会心疼他们!”
“上这儿吃个饭,谁不是苦命人?能帮点忙就帮吧。”
老牟瞧不上老沈这副做派,觉得虚伪,但嘴上也没说,几个包子下肚,跟喝酒似,话变得更多,“你这大善人,帮他们咋不帮帮你小弟?前阵子不是来个什连锁团吗?个个穿西装打领带呢,把老子生意都抢完!你这儿人流大,让你帮揽点客,给你分成,你也不乐意。”
坐在旁客人打量老牟,眼中露出不悦神情。但老牟脸皮厚,立马凑上去递名片,“兄弟,是做这个,条龙服务,包您满意,您看看。”
医院门口条龙服务还能是什?那客人看眼名片,不再搭理老牟。老牟做这行,看得最多就是白眼,早免疫,挤出脸苦大仇深,“人这生啊,都要经历这个,看开点啊。”
后来老沈有点积蓄,盘下这间铺子,请来徒弟,从黑忙到黑。
铺子里空间不够,城管体谅小贩和病人家属们,允许在三餐时间在店外支小桌,搞好公共区域卫生就行。六点多,老沈铺子外已经摆七八张桌子。
人们沉默又匆忙地就着粥、豆浆吃包子,很多都是在病房陪护宿人,面色糟糕,吃完还要打包两份,赶着回到病房。有魂不守舍,撞着桌椅,或是少给几块钱。老沈在这儿做生意多年,见惯人生疾苦,从来不跟这些家属们计较。
“老沈,来屉鲜肉,碗红薯粥,俩煎蛋!”道干瘪声音在人群中炸响,门口吃饭客人们有朝声音来处看去。
这语气听就不是病人家属,他们大多没这有活力。老沈刚进完货回来,正在里间洗脸擦汗,闻声出来,“老牟,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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