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月相处中,多数时候是盲人在说话,问这样坐着行不行?腿酸可以换个姿势吗?抱歉,可以去趟洗手间吗?
画家鲜少主动去沟通,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
盲人眼睛看不见,但画家眼里只有盲人。
半月后有天,盲人带来只麻雀,说是自己在家门口草丛捡,那天,画室内充斥着叽叽喳喳声音,闹个不停。
后天,他又带来串被鸟咬食过葡萄,和画家吐槽自家门前喜鹊来偷吃,没剩几颗,起分食吧。
许灼嘴唇翕动,“这好像不是剧本里情节设置……”
“喜欢你。”
周椋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出这四个字。
许灼猛然噤声,心跳如鼓。
视线阻挡令这句话那样不真实,又令听力过于清晰。
周椋拉开衣柜门,“说个你喜欢颜色。”
许灼随口念个:“黑色吧。”
周椋便从衣架里抽出三根款式类似黑色领带,朝许灼走近。
剧本里,画家提出三倍薪酬诱惑,急于给父亲治腿伤盲人便答应做裸模要求。
画家抽走盲人为遮挡视神经萎缩而成为灰瞳墨镜。
听到周椋继续道:“不用脱太多,脱个上衣就行。”
就凭他这嫌弃怕辣眼睛语气,许灼哼笑声,不光把衣服脱,裤子也脱,“呵,做戏要做全套。”
原剧本这里盲人该是□□,只在关键部位放置块手帕。
许灼没□□,在胯部搁条白色毛巾,屁股坐到板凳上。
副你随便来样子。
他带许许多多平价小玩意儿,有巷口桂花糕,有捏成葫芦娃小糖人,还有买板酸奶送俩塑料杯,说个人用不上这多,要分给他个。
然后忽地有天,画家忽然意识到,他带这些不起眼东西,是为给他看,是在主动分享外面世界。
多可笑,自身残疾
周椋继续说:“已经开始喜欢你,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何止是绑住你。”
许灼这才感受到自己呼吸。
原来,周椋在说画家心境,是在辅助他入戏。
画家是从什时候开始注意盲人呢。
他们直是普通雇主与受雇人关系。
以最赤诚方式相待。
周椋却把拽过许灼,用领带围住他眼睛,让他额头抵着自己腹部,在其脑勺后面打个结。
许灼陷入片黑暗,但其他感官相应清晰数倍。
他感到手被周椋牵起来,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被周椋拉到椅背后。接着,他察觉到自己手腕被丝质布品——领带缠绕,紧栓在椅柱上。
周椋如法炮制给他栓另只手。
心里实则安慰自己,游泳泡温泉时候也就穿这点,没事没事。
周椋垂眸,眼角微挑,再抬眸时恢复正常。
“你最近少健身些,身上肌肉要流掉。”
许灼低头看眼腹部,叹口气,剧本里盲人是精瘦形象。
再见肌肉弟弟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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