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从地面到空间,也是摆满瓶瓶罐罐。到处都是肮脏玻璃器皿反射出友光,好像到早已废弃上个世纪中学实验室。而且没有医疗机构常见白色,也没有医院里无所不在来苏水气味。当然,医生家不必布置得如同医院,但是这也和想象中神医相距太远。好在梁秉俊形形色色骗子见得多,虽然失望,脸上神色还算安然。惟能表达出好客气氛是,在靠墙床下,有两只破沙发对面摆着,中间横着只茶几。茶几上面有只小小茶壶,小到只够个人独斟独饮。
“说吧。谁病?你女儿?你女儿多大?”夏大夫倒是不啰嗦,开门见山。
“十二岁……得是……”梁秉俊刚想细说,夏大夫打断他话,说:“嘻嘻,你才多大啊?
怎就有个十二岁孩子?是替别人问吧?再不就是娶大龄女子,她抱来个油瓶?
那你个做后父,是不是也关心太多?她亲妈干什去?“‘梁秉俊这个气
,不断地劳而无功地按门铃呢?梁秉俊是因为绝望。人在绝望时候,会下意识地做很没意义事情。
在他马上就要放弃时候,门开。张光洁无须近乎女人面孔老年男人,出现在防盗门后,嘿嘿笑着说:“你这个人,真有恒心啊。按这半天,你就没想到这里根本就没人吗?”
梁秉俊凭着侦探敏感,确认他就是夏大夫。他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夏大夫,想到里面可能没人。可是还得按下去,因为找到您,是女儿惟希望。”
夏大夫听此话,两眼放光道:“这说,你女儿快死?”
梁秉使真恨不得如地上阵口唾沫,居然有这样大夫!
虽说夏早早不是自己女儿,也没有人这说话阿。但他顾不得计较夏大夫讲话风格,连连说:“是。是……快不行……”
“好!快不行,好。好吧,那你就进来吧。最怕就是那些小来小去病,烦人。有病就得像个有病样,让人治起来也痛快。”夏大夫算是用这种奇怪考核方式,认可梁秉俊求医资格,打开铁门,放他过去。
梁秉俊心里苦笑道:看来这个大夫,也够天真。他对来客进行测验,实在和安全没关系。
若是谁想打劫他,轻而易举就可骗开铁门附。又想,也许吉人自有无助,或者说,他修有金刚不坏之体,或是有上好刀枪红伤之药,因此无惧,也说不定啊。
进得门,梁秉俊庆幸自己身材较薄,且距上顿吃饭时间已很遥远,因为窄窄门厅里被瓶瓶罐罐占据大半,入室人,只有尽量将肚皮细向脊椎骨方向,才得以通过。梁秉俊不由得想;若是个胖子得病,怎样求医呢?单是进门这关,就得被淘汰。但是马上他就想通,因为夏大夫只看临终病人,熬到那时候,基本都是皮包骨。若是急病,根本赶不到夏大夫这座封闭严实铁门前,也早就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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