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慕挑挑眉，收回手微笑道：“你说什
？”
段胥把胳膊搭在膝盖上，叹道：“当初说好
要
做你们贺家
上门女婿，如今却不见三书六聘、三媒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跟你明年都要第十年，总不能
直这没名没分罢？”
说着说着，似乎还挺委屈。
贺思慕悠悠笑：“你想要还挺多，可惜现在已经不是鬼王，没那多家底。”
“但鬼域还是你娘家，代鬼王是你姨，储君是你干弟弟。怎能说没有家底呢？”段胥笑眯眯道：“再说思慕幅画便价值千金，要迎是够，难道不迎还要迎别人吗？”
两年后。
“段舜息！段胥！”
夏日树林里传来呼喊声，但是举目望去却只见绿树掩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因为人已经掉进地洞里。
贺思慕站在洞底望着高高洞口，试着跳两下但失败，于是皱着眉抱起胳膊。
虽然两年时间里她已经对凡人生活非常适应，但没到这种时候她还是会怀念她法力。若她法力还在，出这个地洞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她就根本不会掉进来。
”
她将鬼王灯收好，然后低眸看着他们，慢慢道：“以神明名义，赐予你们新命运，望你们珍重。”
贺思慕怔怔，她目光越过紫姬，落在紫姬身后那个遥远身影上。那个男人穿着青色宫服，绣着精美二十八星宿图，笑容灿烂地向她挥挥手。
就像在他小时候，她去星卿宫接他时那样，那时他便时常问她，老祖宗，你为什要这孤独地死呢？老祖宗，们可以有新命运吗？
在那个雨天里，紫姬拉住禾枷风夷之后，他们曾经有过番长谈。
“鼎鼎大名玉面阎罗，曾经段帅，要价这便宜吗？”
“那要看人，别人迎那是天价。若是
“怎？你没受伤吧？”段胥身影出现在洞口，蹲下身来观察贺思慕情况。他如今又恢复那身手敏捷，健康矫健模样，穿着身蓝色束袖圆领袍，就如当年凉州府城初见小将军没什两样。
贺思慕伸出手去：“快拉上去。”
段胥见洞并不太深，且洞底铺稻草，便知贺思慕应该没受什伤。
她做恶鬼时常常附身于人，对人间诸事都还算熟悉，唯独受伤这件事毫无自觉。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结果搞得伤痕累累，有时还顾着面子不肯说。
见她无事，段胥便悠然笑，蹲在洞口道：“要拉你上来，先唤声夫君听听。”
——紫姬啊，你看这世上成双成对事情，都要个整整齐齐，先头那城门两边修得不样高，不是还拆东边儿墙上砖头补西边儿墙吗？”
——你想说什？
——你让贺思慕变成人罢，把她漫长生命剪短点，拼在段胥身上，让他们作为凡人长相厮守罢。神明秩序，当垂怜舍身救世者罢？
最后贺思慕留在世上。
段胥成为，她生命中第个留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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