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野并不搭腔,便有摸得着皇上脾气臣子出声:“皇上仁慈,但先皇英明,南都乱两个多月段将军在前线必定知情,却并未动兵卒勤王,足见其早有异心。此刻若不诛之,恐怕养虎为患啊!”
朝堂上便热闹起来,百官你言语地说起来。自然也有为段胥说话,但是形势还是被引导着往皇上希望方向去。
那传阅圣旨在群臣讨论声中到方先野手上,他不无嘲讽地笑笑。帝王赤裸裸猜忌和残忍总要包裹上套温情脉脉戏码,真相不过是皇上忌惮段胥,故而动杀心罢。
只不过皇上也要求个名正言顺,若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屠刀便还要在空中悬阵子。若是闹大,戏演得过于荒唐,收拾残局且要阵,屠刀便要悬得更久。
便足够段胥逃脱。
,所为何事?”
方先野与他桌之隔,坐在梨木椅子上,抬眸望向井彦:“听说井大人十分赏识段帅。”
井彦有些惊讶,探究道:“阁下从哪里听说?”
“段舜息。”方先野沉默瞬,道:“和段舜息是很好朋友。当年马政tf案,是同他起揭发,感谢大人不曾拆穿他假账。”
井彦举着茶杯手臂僵在半空,时忘该放下还是拿起。
方先野手攥紧圣旨,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突然捧着圣旨出列,跪于殿中朗声道:“臣方先野,斗胆禀告事,请皇上降罪。这份诏书,乃是臣矫诏。”
满庭哗然,林钧和皇上震惊之余面色不善,皇上目光在百官面上拂过,口中道:“方卿……”
方先野却不给皇上说话机会,叩拜于地大声道:“臣与段舜息有积怨,是多年宿敌。在金安寺中臣唯恐今后局势有变,臣身家性命不保,又记恨段舜息军功累累归来必有重赏,仿先皇笔迹偷印玺以得此诏。”
“然而先皇自龙驭归天后,便时时入臣梦境,痛斥臣不忠不义之心
方先野仿佛松口气,玩笑般道:“没想到第次说出这句话,是面对井大人。来见井大人,是有事相托付。
“而今天对您说这些,将会是遗言。”
第二天晨曦初现之时,方先野望着那朝阳许久,然后理理身上官服,戴好官帽,走进大殿之中。他如平常样隐没在群臣之间,座上年轻皇上与百官说些无关痛痒话题之后,便提起近日得到这道圣旨,并且将那御笔亲批圣旨给百官传阅。
得知圣旨内容,百官目光立刻集中在方先野身上,时间满堂震动。而方先野只是拿着芴板,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
“先皇遗诏,方先野护驾有功,以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又说段舜息救驾不及,有谋逆之心,需将其诛杀。”皇上悠悠地重复遍这段话,面露为难之色:“段帅是国之重臣,战功赫赫,朕向来器重他,如今他正在养病,朕实在不愿诛杀功臣。但是先皇遗诏在此,父皇尸骨未寒,朕岂能枉顾他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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