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耳闻。”
“他供认自己受人指使污蔑兵部孙大人和太仆寺李大人,而那指使他之人,他说是段将军您。”
段胥目光仍然落在棋局上,闻言哈哈笑,像是觉得荒诞:“指使他?个初出茅庐年轻人,自己脚跟尚未站稳,就敢做这种事情?他未免太看得起。”
“去年中秋后三日,他夜晚过揽清桥时不慎落水,是你救他。”
“没错,这便是对他仅有印象,难道救人也有错处?”
段胥料想到大理寺卿井彦定会找他,请帖送来时候他只是稍作收拾便骑马去往井彦府上。他在井府门前翻身下马时,井彦便穿着身紫色绣孔雀图样宽袖官服站在庭院中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如鹰,仿佛想透过他这身皮囊看到他心底。
井彦今年三十岁出头,他兄长是皇上最宠爱安乐公主驸马,有着这层关系井家才有不依附于任何党底气。这些年他做大理寺卿是出名明察秋毫铁面无私,驳回重审刑部许多案子,从未看走过眼。
这样目光看穿过无数匪徒囚犯心,段胥不闪不避地接受井彦打量,自然地行礼道:“井大人好,晚辈前来赴约。”
他和井彦交情并不深。上次见面还是离开南都之前中秋宴会上,他与井彦下盘棋,棋局尚未结束宴会便散,今日井彦请他过府找由头便是完成那局未完棋局。
井彦深深看他眼,淡淡道:“段大人请。”
“据他所说,他平日里与太仆寺卿有过节,便疑心是太仆寺卿要害他。那日之后你挟恩从他这里探听消息,威逼利诱伪造马政tf案,嫁祸于兵部和太仆寺。”
“可笑,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他这般信口开河可有证据?”
井彦扶着袖子落下子,淡淡说道:“他自然是有许多书信、信物证据,但不足为道,因为依看那些证据是假。”
段胥挑眉,抬眼看向井彦。棋盘上黑白交织,占据大半棋格,宛如相互博弈吞食两股势力。
井彦也看他,神色不变地说:“便如孙常徳指认太仆寺卿贪污关键证物
他们在井彦书房里落座,书桌上果然摆着当时未结束棋局,黑白子纵横交错竟然分毫不差。段胥看眼那棋局便不由得笑,想来井彦早早记下这棋局,原本是真打算与他下完这盘棋,只是突然出马政tf案这档事情,对弈就夹杂些别目。
段胥落下子,悠悠道:“井大人身着官服,想来是刚刚从大理寺回来,大人公务如此繁忙还能记着与棋局,实在是不胜荣幸。”
井彦亦落下子,说道:“听说段将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勇不可挡。井某从前竟以为段将军只是文臣,如今当刮目相看。”
段胥抬眼看向井彦说道:“井大人,您不妨开门见山,既然请晚辈过来应当不只是为下棋吧?”
井彦于是直入主题:“马政tf案孙常徳翻供之事,段将军可有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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