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英眼睛有点湿,他闷闷地答应然后站起来,心里觉得段夫人真是温柔又慈祥,是不可多得好人。段夫人便拿帕子擦擦沉英眼睛,转眼看向段胥,发现段胥目光也才从她给沉英擦泪手上移回来,与她对视就又带笑意。
段夫人认真端详着段胥,问道:“你这些日子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有些小伤,大约是因为母亲日日诵经祈福,终究是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段夫人点点头,她手还握着沉英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需要这个陌生孩子帮忙缓解心中紧张。阳光无声地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之间桌子上,供奉香发出袅袅白烟,时间十分安静。
段胥沉默片刻,便笑出声来,他天真无邪道:“母亲怎每次见都这拘谨,静元都要疑心们之间有嫌隙。”
堂里隐约有诵经声。段胥提口气,走到佛堂前径直推开门,里面妇人不悦地回头道:“是谁……”
见到是他来,妇人怔怔,从蒲团上站起身来道:“胥儿。”
妇人四十多岁年纪,鬓角眼尾已经染风霜,身朴素青衣乌木簪子,便是这样简朴打扮也遮掩不住她美丽容颜和骨子里优雅高贵气质。
这是大长公主女儿,当今圣上表妹,金枝玉叶大梁西河郡主。也是他父亲妻子,他母亲。
段胥明朗地笑起来,仿佛所有远游归家孩子般,亲切地唤道:“娘,回来。听说您非得诵完这本经才肯出来,旁人都不敢打扰,思您心切便来看您。”
段夫人怔怔,她有些慌乱地低下眼眸又抬起来,犹豫着说道:“只是觉得,这些年直没能为你做些什,心中有愧。毕竟……你最需要时候,也没能在你身边。”
她意有所指,仿佛是在说那消失七年。
“母亲多想,在这件事上对您从无怨愤。”
“就是因为你对没有怨愤,心里才更加觉得不好受,觉得无颜面对你。”段夫人长叹声。她想会儿,说道:“过几日要去城外金安寺祈福,你要不要与同去?”
段胥轻描淡写道:“母亲知道不喜欢这些地方,既然心不诚还是不要踏入佛门净地。还是像往常样让静元陪您去罢,您也很喜欢她陪在身边,不是?”
妇人似乎有些不自在,她低声说道:“听说你最早也是今日下午才到,所以……你快坐罢。”
段胥应下,走到旁边椅子边坐下,母亲也离那蒲团香炉和佛像,隔张桌子坐在段胥旁边。
她目光落在沉英身上,段胥便对母亲说:“这是在战场上收义弟薛沉英,他父母早亡,姐姐在战场上立有大功,受他姐姐所托照顾他。沉英,来拜见母亲。”
沉英规规矩矩地走过来,跪在地上叩拜道:“拜见段夫人。”
段夫人立刻俯身扶住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不必行此大礼,你来到段家亦是缘分。佛祖慈悲,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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