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望着秦帅桌上圣旨,沉默片刻目光便移到秦帅脸上,他眼里笑意淡下去,缓慢地说道:“那北岸百姓怎办?”
秦帅愣愣。
段胥伸出手指向营外,说道:“大帅这次率军进入朔州,沿路百姓难道不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困守府城时,林怀德家二十三口为城中粮草,惨死于城门之下,他死前说他们祖辈发誓,若大梁挥师收复河山,他们必将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们偏安隅,们在南岸休养生息数十年,任北岸百姓水深火热,任他们被欺压被驯化,最终血脉相连同族也变成刀剑相向仇敌。秦帅,这就是你所谓成熟?”
段胥眼里闪烁着锋利光芒,如同所向披靡利刃,他偏偏还笑着,说道:“是个年轻人,无牵无挂,唯有这条命而已。不能让北岸那些仍然坚守百姓们,活成个笑话。”
只见他伏在地上臂弯之中,唇角微微勾起。
郑案大人宣完旨离开,经过段胥身边时轻轻拍拍他肩膀,没说什。营中之人从地上站起来,此时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段胥身上。昨日他们才议定进攻方向今日圣旨就到,并且完全是按照段胥意见做判断,说段胥没使手段大概没人会相信。
所以他昨天才轻易地退让——与其说是退让不如说是怜悯,是胜者对自以为是胜者输家怜悯。
段胥好整以暇地从地上站起来,笑得派光芒灿烂:“既然圣上已经决断,们只好重新讨论,再行排兵布阵。”
秦焕达望着段胥,他将圣旨放在桌上,淡淡道:“你们都下去罢,段将军,你留下。”
秦帅愕然无语,他想起在南都第眼看见这个少年时,只觉得他确实姿容不凡,如同松柏,大约也只是个比较出众贵族子弟。此刻他却发觉,段胥不是松柏。
他是荆棘。
段胥立于营中,他笑意悠然身姿挺拔,其他人纷纷从他身边经过,掀起门帘阳光落在他银甲上,折射出刺目光芒。
“你终于如愿以偿。”秦帅眼神锐利地看着段胥。
段胥笑着,避重就轻地说道:“是圣上英明,与何干?”
“你可知道,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战场决断本应由主帅决定,你使手段令皇上下旨干预,是军中大忌!”秦帅拍桌子怒道,桌上尘埃在阳光中震颤着。
“抛开党派之争不谈,欣赏你才能,但你还是太过年轻,心只想建功立业!你要云洛两州根本目,不就是为有日与丹支全面开战?可你需知道打仗打是银子,日耗千金劳民伤财,丹支这次入侵早就烧掉大梁不知多少积蓄,这打下去还能撑多久?若进攻幽州能逼丹支和谈,扼住他们咽喉便有数十年和平,大梁休养生息再图大业,这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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