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还真是会骗人。
这小将军真是伶牙俐齿。
“你如此笃定?”贺思慕问道。
“并不笃定。”段胥偏过头,笑着说:“只是生性好赌,而且运气不错,总是能逢凶化吉赢赌局。”
“你觉得你能赌赢?”
“不赌总是不会赢。”
“如此,你有什结论呢?”
“你对又有什结论呢?”
贺思慕捧着段胥脸,她褪去那胆怯温顺外壳,直截当地凝视着他双眼,拉近他脸庞。
在几乎要耳鬓厮磨距离,她低声说:“咱们是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纸罢。”
她停顿片刻,便松开捧着他脸颊手,与他拉开距离。
,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诡计得逞孩子似。
贺思慕面对段胥这莫名欢乐时无言,只好掏出帕子,边扶着他脸边拿帕子在他脸上不停地擦拭,嘴里连声道抱歉。段胥也不推辞,就任她给他擦着脸上药汁,双明亮眼睛含笑望着她。
贺思慕手从段胥下颌骨移到颧骨,稍微用点力气探他骨骼,心想这小将军头骨果然长得不错。
段胥观察到她目光移向自己脸侧,微微仰起头,悠悠笑。
“原来如此,姑娘喜欢不是,是头骨。姑娘莫不是喜欢收藏头骨?”
段胥右手拿着药碗从容地站起来,左手背在身后略俯身行礼,说再给她盛碗药去,便转身离去。
贺思慕看着他轻快步伐,喃喃道:“还真是张千层纸。”
人说君子如玉,他气质却是比玉更透明轻亮东西,仿佛是水玉。
这大概是归功于他含着层光芒眼睛。
但实际他却是寒潭千尺,深不见底。
刚刚分开不过两尺之遥,段胥突然扶着贺思慕肩膀,把她再次拉近,他在她耳边道:“或许有千层纸,戳破这层,还有下层呢,贺姑娘。”
他说完这句话便远离她,少年笑得开朗,好像刚刚那些绵里藏针试探都是假似。
“在这里,姑娘便是失却五感奇人异士,虽不知姑娘所图为何,但愿意相信你。姑娘既然帮,便拜姑娘为上宾好生照拂,如此而已。”
贺思慕抱着胳膊,打量会儿段胥,道:“小将军,你怎知道这个奇人异士会直帮你呢?说不定扭头就去帮丹支。”
“哦?观察之下,他们头骨并不好看,想来不能像这般入你眼。”
这对话,都可以接上她刚刚和沉英说鬼故事。
虽然说关于她这只鬼故事里,她确实是很喜欢收藏头骨,藏品上百。
贺思慕微微笑,说道:“只是常年浪迹江湖故而有些怪癖罢。哪里能比得上将军你,十四岁就能从贼寇土匪手中逃脱,长途跋涉上百里去南都。”
段胥目光微微闪烁,他笑道:“你调查。”
“彼此彼此,你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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